第二日,刚到五更,天还未亮秦秋娘就醒了,看了看身边的白云汐,见她还未睡醒便轻手轻脚的下了榻。今日里还不知道要赶多远的路,就让她多睡一会,也好养足了精神,路上才不至疲累。
将昨天傍晚装好的衣物又重新整理了一次,以免有什么遗漏,想了想,又将一把折扇放了进去。
“姐姐。”白云汐终是醒了,看到秦秋娘将折扇放到箱笼里,趿了鞋子下得榻来,将扇子取在手中,轻轻的打开扇面看了看道:“姐姐,这是什么?”
说着白云汐将这折扇打开,发现扇面上画着一位衣着纤雅淡素的女子,女子看上去莫约二十几岁,面容绞好,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女子身旁立着两个女童,女童一人一边的拉住女子的衣袖,往前方不远指着什么,顺着女童指的方向一看,一方荷塘里荷花开得正好,翠绿粉荷诧是娇嫩。这副扇面画得极好,女子与两位女童嬉戏荷塘的画面好似就要透纸而出,满池荷香似乎也迎面扑来一般。
这折扇的扇骨是用梅鹿竹制成,外侧两片大扇骨上已经形成了一层浓郁光亮的包奖,而扇面竟然一丝脏乱褶皱都没有,上面的画也仿若崭新,显然是被人时时把玩又极小心保护的心爱之物,否则扇面定不会保存得如此完好。
秦秋娘拉着白云汐到侧榻上坐下,“云汐,你此次随萧王前去南中行省平叛危险重重,定要小心行呈,遇到兵事千万不要逞能,有什么事就让那些侍卫和兵将们去就是了,我知道你练了些腿脚功夫,手中也有厉害的暗器,可是战场上刀剑流矢无眼,岂是儿戏。”
“我省得,姐姐莫要忧心,此次我只是一路上照料萧王的腿疾,不会有事的。”白云汐见秦秋娘依旧眉头紧锁,俏皮说道:“好啦,顶多我答应姐姐,要是遇到战事,我马上退得远远的,由得那些兵将们去打,可好?”
秦秋娘这才转忧为安,她握住白云汐的手,“如此姐姐便是能安心了。”
白云汐笑道:“姐姐,这折扇制得精巧万分,扇面画得惟妙惟肖,笔墨传神,画中人物似要破扇而出一般。端看扇骨上的包浆成色,这扇子怕是有些年头了,可扇面却是保存得如此之好,想来此扇也是姐姐十分珍惜之物,可为何姐姐要把这扇子置于我的箱笼之中?”说着,她将这扇子置于秦秋娘手中,让她收回此物。
秦秋娘轻抚折扇,又将折扇递了回去,叹道:“云汐,我知你是因父亲的事被迁连而被罚入教坊司的,所幸运气极佳,没有被分到那低贱的妓营里,而是入了乐营,这才有了我们相见的机遇。”她站起身踱了两步,望着白云汐悠悠一笑,继续道:
“我第一次见你进明明你半死不活,做不得活计,而那百花教坊年纪小的丫头没有上百也有几十,除了你,我还有很多选择,可以另找一个心灵手巧身体康健的小丫头来做我的小倌,可我偏偏塞了银子从嬷嬷手中把你要了过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