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么说当真是折煞属下,还请少爷以后莫要这样说了。”他在前驾车庄靖谪看不到他说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庄靖谪却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他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中则是慎重。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几天没见,炳子现在面对他时的态度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了,是他的错觉么?
原本庄靖谪是想和炳子说他一直都是拿他当朋友的,说谢也不过是习惯,但话在嘴里溜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出口的便是:“好,以后我会多注意些的。”而后一路无语。
“笃笃笃笃——”
不多时马车就缓缓停下,而后庄靖谪与易归康下车换软轿代步,而炳子则留在宫外等候。
软轿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由人力抬架而是由一种身大如牛却长得有些像虎的兽来驮抬,大抵是从小就被驯养,倒是温顺乖巧,走起来既快又稳不多时就走到了一处殿外。
下了软架那似牛类虎的兽便自己跑开了,留下庄靖谪与易归康二人站在殿外。
庄靖谪抬头看了眼殿外门廊上的牌匾,上书“思政殿”苍劲三字。见其“政”字庄靖谪心中思寻,这大概是那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罢。
“见过小王爷,易大人。”一站在门外侍候的宫人对庄靖谪与易归康行礼道,而后他又恭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庄靖谪说道:“小王爷里面请,圣上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庄靖谪诧异:“易大人不与小王一同入内?”
易归康浅笑作揖:“下官只是为圣上跑跑腿带小王爷入宫同圣上叙叙旧,如今下官任务已完成也该离去去处理公文了,还请小王爷入殿,莫要让圣上久等了才是。”
庄靖谪有些沮丧,好不容易和他混了个脸熟,他还以为易归康会和他一起去见那皇帝,结果却只是送他到门口而已。再看看他脸上淡淡的浅笑,庄靖谪也只能暗暗轻叹一声。罢了罢了,不过就是去见个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后庄靖谪微一撇嘴,一甩长袖转身入殿。
“子安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尚未见到人影一道带着淡淡愉悦温和清亮的声音便徒然响起。
庄靖谪闻声看去只见在长案旁有个负手而立少年模样的人,他只着了常服,明黄色的长衫于腰间系一条龙腰,越发趁得身材颀长,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龙涎香,面容俊美而威严,透着少年帝王独有的微微青涩和无上尊贵。
庄靖谪微一怔愣然后反应过来现在该要行礼才是,于是恭敬对着少年帝王弯腰一拜,“臣庄靖谪参见圣上,微臣来迟还请恕罪。”
上头静默半晌而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手臂上传来一力道庄靖谪便被扶着直起了身子。
那人浅笑嗔怪:“好家伙,不过是两月未见你倒是和朕见外起来了,嗯?”最后一字微提几个调从鼻腔哼出,带着点略微的戏谑。
闻言庄靖谪诚惶诚恐又是弯腰一拜意欲解释一番,不料手腕被抓着没能弯下去,“微臣……”
“嗯?”
“我……听府里人说我前些日子这头受了重伤,所以现在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所以方才若有冒犯了圣上的地方还请恕罪!”
“叫皇叔。”
“是……是!皇、皇叔!”
“嗯,你说是听你府里的人说,这么说来你自己并无印象?”
“是,那时醒来除了头痛欲裂我已经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所以若有冒犯了皇叔的地方还望皇叔恕罪。”
“诶,瞧你这话说的,”皇帝松开庄靖谪的手腕而后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道:“你我虽是两辈人,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外人在场时那些繁文缛节都不必在意,你我只要以‘你、我’相称便好,等有他人在场时再说那些繁琐规矩罢。”
边说他边拉着庄靖谪往内殿走,“来来来,难得今日你我都有空闲,陪我小酌几杯如何?”
“难得皇叔有此闲情逸致,侄儿定是要陪皇叔饮上几杯才是。”
皇帝畅声而笑:“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来,我已吩咐他们备好了酒水小菜,我们快快过去罢。”
然后和皇帝一起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便见一坐落于绿树流水之间的单层小楼,琉璃为瓦,水晶为窗,雕花为檐,彩绘为梁,当真是精致奢华。
十九、喝酒
奢华而不失雅致的单层小楼同样也有一个不失雅致的名——揽月搂。
不知怎的庄靖谪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诗,“浅笑揽风月,醉卧看红尘。”不自觉的轻吟出声,结果却又发现似乎毫无意义。
“想不到月余不见,子安倒是想开了?”皇帝顿足于庄靖谪身侧,笑看着他。
庄靖谪不明所以,只轻轻摇头,“非也,只是忽然想起近来在府里闲来无事在书中翻看到的,一时无意便念出了声。”
“哦?朕自以为自己从小博览群书,却不知原来东临王府竟还藏有此般诗词古籍。嗯,看来等哪日得了空可真得上你们府上借阅一番了。”
庄靖谪干笑一声,“这……您说笑了。”东临府哪来的什么特别诗词古籍啊,这不过是他想起了以前看的大华夏先祖们的智慧结晶罢了,你还是不要有空的好,没书给你看。
他轻笑不语倾自抬步入内。
看着他的背影庄靖谪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皇帝这种生物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尽管他不是一班的。=l=
******
“这里风景真是不错。”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