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面无表情道:“省点力气吧,别再试图激怒朕。朕不会动你。”罗贝尔不能死在他手里,尽管此时他就想把他的眼珠子和舌头统统剜下来,也只能竭力忍耐。
罗贝尔不知道亨利打算怎么处置自己,心中有些不安,但想着大概也难逃一死,顿时破罐子破摔起来:“陛下没跟男人做过吧?!要不要试试啊?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淫邪下流的话语传入耳中,亨利紧紧蹙起眉,不耐烦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神紧锁住不远处那个痴肥的身影。罗贝尔被他盯得发怵,万万没想到传闻中被教皇架空的年轻帝王也能有这样的眼神,怔愣一阵才又鼓起勇气锲而不舍地叫唤道:“陛下该不会早就试过了吧,看你的样子……恐怕是下面那个,哈,被压的滋味怎么样?!”说到后面他竟然还兴奋了起来,一脸痴迷地舔了舔嘴。
亨利无意再和他多说,又泡了一会儿,终于起身扯过一旁的浴袍披上随意拢了拢,面带寒意道:“既然你学不会闭嘴,那就滚出去。”
话音刚落,暗处就有人走上前来拽着绳子的一头把罗贝尔往外拖,同时还堵上了他的嘴。
寝殿里终于只剩亨利一人,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闲极无聊的亨利拿起一旁先前在晚宴上被加了料的红酒,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就这点剂量还想迷倒他?药量比这多一倍的他都喝过。
亨利在双亲逝世到加冕前的三年间没少受暗算,虽然希尔德布兰替他挡下了不少,但为防万一也教会他许多保命之法,其中就有关于此类的。当时为了加强抗药性,这样的东西他喝了十瓶都不止。与此同时,酒量也连带着练上来了。
不过,勃艮第的红酒确实不错。亨利缓缓给自己斟上半杯,优雅地晃了晃杯子。
希尔德布兰到达勃艮第王宫时已是第二天夜晚。
此时夜幕刚刚落下,天边缀满了繁星,空气中弥漫着勃艮第独有的薰衣草的芬芳,花丛中不时响起一两声虫鸣,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
只可惜这一切亨利都无心欣赏,他刚逼着罗贝尔在认罪书上签了字,上面列明了罗贝尔谋害兄长的过程以及其他作奸犯科之事。这是他届时送给新王一派的礼物。
将认罪书收好之后,亨利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等候时机。
罗贝尔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方才被狠狠地整治了一番,此时他已经不敢再小瞧这个年轻高傲的帝王,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些畏惧。
就在他正忐忑不安的时候,亨利听见两声几不可闻的暗响,不由勾唇一笑,湛蓝色的眼眸中泛上喜意。挥退殿中众人,亨利走近罗贝尔,从腰间抽出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倏地朝他挥下——
罗贝尔惊恐地闭上眼睛。
“你自由了。”
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却没有来临,身上反而一松,罗贝尔惊讶地发现捆住他的绳索被切断了:“你……”
“走吧。”亨利微微侧首向大门方向示意道,像是毫不在意罗贝尔的抉择,说罢就自顾自地往后方的寝殿走去。
罗贝尔瘫软在桌边,几次粗重的深呼吸后慢慢从接近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想起亨利方才挥退众人的举动,猜测殿外也许会有埋伏,再加上被挟持已久的屈辱,心念急转之下竟油然生出拼死一搏的决心。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放轻脚步跟过去。
听到背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亨利头也不回地警告道:“朕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走出这个大门你至少还能活下去。”
只可惜,对方显然并不理会他的“忠告”,反而猛地向他扑来。
亨利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罗贝尔踉跄着扑了个空,被绑了许久血液本就不循环,肥胖的身躯平日又缺乏锻炼,刚才那一扑已经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此时只能气恨地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废物。”亨利漠然道。他早就料到对方不会甘心就此离开,本想着与他争斗一番能拖些时间,不料他却如此无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天之内经历大起大落,料想自己似乎失去了最后的反抗机会,罗贝尔不堪折辱,开始疯狂大笑起来,“我们都一样!在没有爬到最巅峰的那个位置之前,我们都一样!哈哈哈哈哈……”
“朕是帝国的皇帝,是你们勃艮第,乃至整个欧洲唯一的主人,地位至高无上,你怎么配与朕相提并论?”亨利立于罗贝尔身旁,居高临下地勉强施舍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看他的样子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
“至高无上?!哈哈,我们都受教会的制约!说什么至高无上!教会里一个小小的主教都能左右我们颁布的政令!哈哈哈……”
亨利攥紧了拳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亨利。”
亨利闻言顿了一下,尝试着让自己平复下心中汹涌而起的怒意,待冷静一些之后那人已经走到身侧。
“你来得太慢了。”亨利不满地指责道。
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希尔德布兰。尽管经过夜以继日马不停蹄地赶路,他身上的法袍依然洁净得一尘不染,英俊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倦容,只是神情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意味,琥珀色的眼中似是酝酿着无限风暴。
随意瞥了一眼正奋力爬起身来的罗贝尔,希尔德布兰神色莫测地问道:“就是他?”
刚刚竭力站直身来的罗贝尔在见到来人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