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逸这个名字但凡兴隆岗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外地人,来这里呆个把月不知道的也是少数,那厮是一个混达现在漂白了但皮白心不白还更加黑漆漆的大流氓头子,手底下养着的混子打手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势力不但在兴隆岗开枝散叶无比茂盛,在临近的几个县市也都有他的地盘和产业,而且听说和某位政界大人物有着很深厚的交情,是一个极为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山炮现在和穆天逸的老婆勾勾搭搭都是背地里的事儿,山炮还是个保安,林星语还是客人,知道这事儿的人或许有,但碍于穆天逸的威名,也未必敢说什么。
穆天逸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不太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山炮去给林星语当司机,两个人还眉来眼去有一腿,暴露的风险就会成倍的增加。
山炮很猛,对付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没问题,可要对上那种大流氓头子,不用多少个人,随便想个法子都能要胖子的小命!
叶白的意思是让山炮清醒些,别再继续和那个一看就是个妖精熟得都要烂了的有夫之妇来往,更别说去给她当什么司机。
山炮很听话,嘿嘿傻笑就答应下来,以叶白对这个兄弟的认识,山炮应该不会背着他去林星语那里。
不过,就算是现在这样,叶白心里也非常的不踏实。他不喜欢玩别人老婆的人,就算是女方心甘情愿,就算山炮是他兄弟,他也一样不喜欢。
兄弟没办法换,叶白能做的就是不让山炮那傻毙给人害了。
叶白离开西围子的时候和山炮他娘他妹说好了照顾山炮,还托人照应她们,可照顾得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别人再好也不如山炮这个儿子和哥哥。
叶白既然把山炮囫囵个的领出来,就要囫囵个的带回去,即便那个没出息经不起勾搭色胆包天的玩意儿没听他的话瞎乱搞,他也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和信条!
叶白不是那种没女人活不了的男人,他不想和老陈老罗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叶白也不是不想女人,他身体也长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那玩意比不得山炮那媲美毛驴子的一嘟噜,最起码还是比普通人强大彪悍上几分,他没病。
叶白对待女人的原则是看上眼的才上,否则绝对不上,倒不是说他三贞五烈是个道德楷模,而是他觉得要是为了干那个事儿而干那个事儿,实在没吊意思。
叶白是个有内涵有思想有深度的男人,虽然他还现在只是个半大男人!
在砖厂旁边的公路上和老陈老罗分开,叶白坐车去市里,那两个家伙直接去了附近的廊找乐子。
下雨天,车上的乘客很少,有些破烂的路车冷飕飕,叶白的衣服都干活儿弄碎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还算凑合洗的白的衬衫,还有一条打了补丁的烫绒裤子和一双张嘴的布鞋,人比以前看着更加的瘦小枯干黑黢黢,越的像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典型老农民。
叶白是个很干净的人,衣服虽然很破但一点都不脏,可车上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有的甚至还捏着鼻子,就像他身上有瘟疫的气息随时都会传染他们似的,那副表情令人哭笑不得。
叶白没有多少心情搭理这样的人,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外的世界,这个给雨幕遮掩隐约朦胧的世界有种不真实的美感,他的思绪飘荡飞扬,从这座烟雨蒙蒙的城市飘了出去,飘回了河水那边山那边的西围子,想起了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亲近的疏远的喜欢的或者讨厌的人们。
叶白下车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多愁善感了呢?想了又想,叶白突然间想到了原因:今天,是他十六岁的生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愿他年似今朝,同赏春光好。”
叶白行走在兴隆岗最大最繁华的步行街上,街边的服装店里飘出少女般清灵柔甜的歌声。
现在到处都能听到这个女孩子的美妙歌声,女孩子的名字叫做白仙籁。
姓白的不少见,姓白的女歌星却不多。
叶白记得老拐子活着的时候好像说过,什么姓夜的人少见姓夜的女人更少见可不还怎么着,他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姓白的女人太少的缘故,还是姓白的女歌星只有一个还唱歌往死好听的缘故,据说把自己相片整得遍地开花的刘玉光刘大公子,在疯狂的追求了若干时间后,终于把白仙籁这个当今国内最红最炙手可热的天皇歌后玉女掌门追到手,变成了他的准太子妃!
谁都没有见过白仙籁的真容,但刘玉光估计是见过了,叶白为此曾经非常认真的扎了个小草人,用抠脚丫子用过的钉子扎过很多次泄愤,结果气没消,他却因此得上了脚气。
明珠街是这个城市的形象工程之一,市图书馆也在这条大街上,不是在这边,而是在大街的中段。
雨还是那么大,步行街上面的阳光棚挡住了那些肆虐的雨水,这条街上的人本来就多,而此刻更多了几倍,都是躲雨的路人。
叶白在人群中穿梭,却感觉非常的孤独,还不如他一个人在老家的山里面采药打猎的时候,感觉心里非常的宁静,孤独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讲,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玩意儿。
都说饱暖思银欲,同样的道理,叶白以前为了生计累死累活时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做孤独寂寞,而现在没有那么累衣食无忧还有钱赚,却会生出这样那样莫名的想法来,其实就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