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叶白和山炮已经来到了兴隆岗的码头上,两人朝远去的曹棒子挥挥手,就沿着码头上的平坦马路走进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对于山炮来说,这是一个陌生又新奇的地方。
两人行走在铺着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大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穿的花里胡哨的行人,尤其是那些露着雪白胳膊大腿甚至胸口后背屁股沟的女人,山炮都不由自主的硬了。
如果早知道能看到这么多光腚拉碴的漂亮女人,他们何必在西围子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冒着给猎枪轰几火的危险爬墙头看林妖精洗澡呢?麻痹太傻了,这里到处都是风骚娘们,随便看不说,就是贴乎一下子也没事儿,顶多挨几个让人骨头酥的白眼。
“嘿嘿,嘿嘿。”
“嘿你妹,好好笑不行啊,整得好像老母猪生崽子似的,街上人净看你了,丢人不丢人?”
叶白训了山炮几句,山炮就不那么笑了,不过他那么大一坨,黑漆漆的像锅底灰,走哪儿都像黑瞎子进城一样的招眼,笑不笑都一样,叶白总是给他殃及,变成别人观赏的对象,非常无奈。
山炮还没看够,叶白就带着他走进了繁华大街旁边的小胡同,那里偶尔才能看到一个露胳膊大腿的女人,也没有街上看到的好看了,山炮有点不愿意往前走,给小白哥踹了一脚,骂了两句没出息,这才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嘴里嘀嘀咕咕偷偷往路旁的门里头描,希望还能看到想看的东西。
偶尔也有惊喜,但更多的是失望,美好的春光,并不会隐于胡同小巷,这里不是西围子北面那座废城里的胭脂胡同杨柳巷,即便是那里,也早就成了老人嘴里不靠谱的传闻,渐渐消没在世间。
山炮觉得没意思,眼珠子都有些木了,就问叶白:“小白哥,咱们这是去干啥呀?”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怯生生的看着前面还没有他一半体格强壮的小白哥,嗫嚅了一句:“小白哥,俺肚子叫唤了。”
“我们去找叶六子,听说他就在这个布衣胡同最里面住,找到他就有饭吃了,不过得干活儿。”
叶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空荡荡的,仔细的摸捏了两遍,才从角落里摸出来两颗炒黄豆,塞到山炮的手里:“谁让你跟猪似的,把鱼干都吃了。先垫垫,扛一阵。”
山炮一见有吃的就喜笑颜开,憨憨的笑着摊开了肥大的手掌,看着掌心里那两颗都没有他上那几颗小痦子大的黄豆粒,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相,无比幽怨的看了一眼小白哥,伸出手指捏了好几次,才勉强把黄豆捏起来放到嘴里,本来想要仔细嚼一下,可是黄豆却塞进了他的虫牙里,抠了一会儿也没整出来,倒是吐了不少。
山炮看着墙角那些吐出来的东西,看着小白哥的眼神更加的幽怨了,嘟囔道:“俺娘都说不让俺做赔本买卖的,给俺娘知道俺为了两粒黄豆吐了一个大饼子十个地瓜,又该扒俺的皮了!”
“你娘老扒你皮,你当你是鬼子葱啊,皮那么老多层?”叶白指了指前面,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都三百多斤了,再多点分量就能杀了吃肉。行了,别嘀嘀咕咕,到了!”
山炮捂住了自己的嘴,叶白敲了敲红色的破铁门,几声响动,惹来数声狗叫,却没有人出来开门。叶白还要敲门,旁边的一扇门推开,一个大汉粗着大嗓门嚷嚷:“我草你谁呀,大清早的你跑这里敲什么敲,再敲老子把你脑袋塞pì_yǎn里去!”
“你老姨,再骂一个给俺听听!”山炮单手把那个头足有一米八膘肥体壮的大汉拎了起来,大汉脖子给他捏住,憋得老脸通红不说,身上有劲也使不上来,像只小鸡给老鹰逮着,徒劳的在山炮的大手里挣扎。
“快放下,傻毙山炮,这是六叔。”叶白踢了山炮一脚,在他的肋下拍了一下,山炮嘿嘿一笑,手一松,叶六子恢复了自由,一边咳嗽一边气恼又畏惧的看着山炮,瞧了一眼叶白,惊讶的问:“小白,你怎么来的啊?他是谁啊,真机八有劲儿。”
叶白恭敬的一笑:“六叔,这是我的小,朱把式家的小子山炮。”,他瞪了山炮一眼,严肃的说:“还不叫六叔!”
山炮憨憨的叫了一声六叔,叶六子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问叶白:“小白,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的呢,来这里干啥呀?”
“六叔,都说你在这里混的好,我们就坐船来这里找你,看看能不能在六叔手底下找点活干,跟六叔赚些大钱,以后好讨个水灵媳妇儿!”叶白低眉顺眼态度还是那么的谦恭,叶六子很满意叶白的表现,要知道在西围子,小白可是一号人物,可到了他这儿,不还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吗?他觉得这孩子的确是个人精,难怪村里人都说叶老拐有个邪乎儿子。
叶六子眼中流淌着得意,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这个,小白,不是六叔不帮忙啊,现在货站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叶白心中冷笑,眼神却诚恳而热切,像只恳求主人能给块骨头饿极了的小狗,如果再眼泪汪汪,就可以十足的楚楚可怜。
叶白的神情打动了叶六子,他也不装了,当即叹了口气:“行了,谁让咱们都是乡里乡亲还沾亲带故的呢,你们两个待会儿跟我去货站看看,明天开始上工。”
“供饭吗?”山炮立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憨憨的问道。叶六子看了一眼山炮的大体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