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功法与他素日里见的截然不同,问起之后说是心法名为‘离经易道’,长针名为‘太素九针’。对于心法白芨无甚了解,但白微昏迷之时他曾细观过那针,虽亦是分为九九八十一根,却与他所识得的太素九针又有不同之处。
针法与心法结合一处,着实很有几分意思。
而小八生性活泼亲善,与他一处长大最为熟络,平日里又掌内门膳食餐饮药材配给诸事。让他多与白微相处,既可多做关照又可两下切磋,最是妥当不过。
“幕生公子既是六师哥的朋友,那便也同师哥一般,唤我小八就是。”心无城府,纯然向善,说的…大抵就是夙梓辰这般性子了。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八也唤我幕生便是。”
颔首浅笑,对于初次见面的夙梓辰,白微可说是极有好感。
他也曾有个自小一同长大的师弟,名为白术,性子与这夙梓辰可说颇有相似之处。如今他孤身一人身处这百年之前,恐是再无机会得见故人。
此时乍然见着夙梓辰如此灿烂笑颜,当真不得不说是骤生好感,叹慨万千。
“说起来,幕生既要小住,师哥你要不要暂时搬来我屋里?”牵了马走到马车右侧,夙梓辰亦是心思细腻的很,不过片刻便已想到住所之事。
“我正有此打算。”微作颔首,白芨浅声应道。
一时之间,三人并排而行一路向里,远望而去,此情此景竟是颇为融洽。
作者有话要说: 萌货小八出场,于是终于可以开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了?大概吧~╮(╯_╰)╭
☆、第七章
第七章
这是白微在神医门住下的第五天。
这是白微头一回知晓,原来当真会有医家门派可以清贫至此的第五天,也是让他长久以来所以为的医者的概念再一次受到严重打击的第四天。
而这些天,白微亦深深的体会到了,真正的‘穷’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所以在方才,那个看着瘦瘦弱弱比他还矮了一个头的小八将两袋各百斤重的黄芪枸杞一手扛一手抱着从他面前轻松走过的时候,白微已经再也不激动了。
真的,一点也不激动了。
试问……
当一个医家门派卯时一刻便要起床;四岁孩童就要帮忙;午膳饭碗比脸要大;百斤药材一手就扛的时候。那么作为一个普通,正常,最不过也就是时而喜欢搞些生活小情调的万花谷正意弟子,他又有什么可激动的呢?
当初入门之时师尊不也说了么?
若要随我学医,成为万花谷弟子,须立下誓言:【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如今见了这满门不过二十余人,却能日日坐诊五个时辰从不推阻病人,更甚者柜台上方满十三的师侄女半个时辰便能配出百帖剂量的神医门。
他既是做不到如此,那最该想的…实则是取其精华勤勉习之,不是么?
激动与讶异,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他现下得赶紧把面前堆着的七张方子配好才是,否则再积压起来,暴脾气的连翘小丫头又要瞪他了……
唉……
一面墙三百多个药柜他抓了两天药方才记了不到一半,真真是愁煞人哪……
“幕生幕生——”暗自叹气间,身侧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脆生生的嗓音是属于稚嫩少女的专有。如果不是那双水灵的杏眼总那么气势汹汹的瞪着人,这个常穿着白裙红袄扎着双螺的小丫头其实该是长得极讨人喜欢的。
“是是是,桑小娘子有何指教,在下洗耳恭听。”带了些许无奈浅笑侧过头去,白微好脾气地答着桑连翘的叫唤,手上还继续着封拢药材的动作。
四日前方见到那会儿,这小丫头便老瞪着眼瞧他。
如今好不容易拿着白芨私下给他的糖元宝哄熟络了,却还是连句叔叔都不肯叫,天天幕生幕生的,真真是人小鬼大。
“我刚刚好像听见大师伯的声音了,你先帮我抓药,我去看看就回来。”
仰着头说的认真,桑连翘见白微点了头便匆匆转身出了前柜。跑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回头加了一句:“没事的话,很快!”
那言语果决风风火火的模样,倒是很有些英姿飒爽的江湖儿女风范。
“呵呵,这小丫头……”低低笑了两声,白微倒是不太在意接手他人工作。
说起来,神医门上下二十六人,除却五位或闭关或炼药的前辈,一位已经出嫁的师妹,也就只有这位出诊的大师兄尚未见过了。与白芨聊起经方时倒偶有听他提及,据说…这位大师兄生性严谨最擅经方,很得门内师兄弟敬佩。
这般想着,却还不及配完一张方子便又当真见着连翘急冲冲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眼见小丫头的脸色似乎不对,白微当即敛了思绪。
“大师伯带了个人回来,六师叔和八师叔得去帮忙。前堂只剩四师叔和五师叔,我爹和我娘出诊去了人手不够,六师叔说他的病人让你接手。”
急归急,话却说得很是清楚明白。
自然,这般言语间亦透露出了带回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