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妹力进门后就眼前一黑了,手臂上一支麻醉针。其中一个警卫把他扛起来往里头走。白大褂跟在后面打起了电话:“呆呆?含羞草搞定了,猪笼草好了么?”
呆呆夹着电话靠在厨房门边,磨着指甲看眼前的闹剧,冷冷地回道:“护草使者有点难搞,你再等等。”
曾品紧紧抓着唐家风后背的衣服,不停地颤抖。刚才大家在试吃呆呆新做的苹果派,吃得好好的,呆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叶子吹了几声,接着一切就乱套了。那八个租客抱头嘶吼,扫落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还把桌子掀到了旁边。
曾品瞬间就被吓傻了,幸好唐家风反应快把人拉到自己背后护着,一路退到了房门前。八个人把他们包围得滴水不漏,即便是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唐家风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呆呆不时地吹那片叶子,每吹一次他的头就痛上一分,闻到若有似无的苹果香气,只想放弃理智随心所欲地破坏。他听到呆呆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旋转,敦促着赶快把曾品捉起来送到她的身边。唐家风极力压抑这股不由自主的冲动,猛地开门把曾品塞进了房间里,“锁门!找东西顶住门背!”“哥、哥!”房间里窗帘紧闭,昏暗得像个地下室,曾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哥……黑,这里黑,我怕。”
唐家风像威武的门神,一肘一踹就放倒了一个男人,侧脸吼:“有哥在怕什么!去把窗帘拉开!”
曾品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挪到了窗边,窗帘一开光明满屋。他连跑带爬地扑回门上,“哥,我、我拉开了!你也进来。”唐家风视线中一片模糊,剩下的四个人晃出许多虚影,仿佛千军万马,他笑道:“哥在帮你赶跑坏人,没空!你把门堵牢了。”说完,硬撑着扑上了右边的一个男人,几拳揍倒,赶回来踹飞一个意图闯门的,人砸到桌角,晕死了过去。
还剩两个,他背靠着门,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汗顺着下颌落下,溅起小小的水花。他计算着自己现在的体力,忽然拔枪冲厨房门口连开两枪。呆呆一个侧滚就躲了过去,她从沙发后站起来,“你真的太难缠了。”
唐家风扬起下巴,笑得像个街头混混,“臭□,宰了你就行了吧,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他妈的用片鸟叶子就想控制爷?”呆呆拍了拍宝蓝色小西装外套说:“你现在还能跟我的人对打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作为普通人你还能撑多久呢,我倒是想看看。”她一声冷笑,再次把叶子贴到唇上,今天她没抹唇蜜。
尖锐的哨声穿透耳膜,震荡着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脑神经。已经晕过去的男人们微微抽搐,还能活动的那两个抱着头跪到了地上,唐家风单手压着脑门低声咆哮,一拳砸到了墙上。哨声持续了很久,两名租客耳朵里流出了血,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唐家风咬得牙齿咯吱作响,额头脖子和手臂上全是暴突的青筋,他死死地瞪着呆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啪,手枪掉到了地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开始转身,朝向曾品藏身的房间的门。“臭□你到底要做什么!”
曾品的耳朵一直贴在门板上,外面的打斗声没了,他正要开门去接他的大哥,被突如其来的咆哮震了一下,他缓过劲来,呆呆地呢喃:“哥……”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呆呆把叶子握进了手心,踩着毛绒绒的拖鞋走到了唐家风的身边。唐家风恨不得能一把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但他的手脚根本不受控制,能说话也已经很勉强了。
呆呆摸了一把唐家风的手臂,“你也挺适合送去研究的,可惜他们现在不需要普通人类。来,把门打开。”她稍一用力,就把唐家风的手送到了门把上。
唐家风目眦欲裂地瞪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早一步砍掉它。它就像不是长在他身上的,顺应那个女人的指令,张开,合拢,拧动。弟,算哥求你,别开锁。他近乎悲怆地在心里对曾品说。然而,门锁咔嗒一声,开了。曾品的脸随着门的移动而逐渐完整,他看到了自己,眼睛亮了,露出了一个有点白痴有点可爱的笑容。唐家风看到一双手擒住了自己最珍视的人往外拉,那个人想要抱抱自己,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推到了呆呆的身边。那个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被呆呆一针扎到了脖子上,在他面前摔到了地上。
唐家风的愤怒是无法言喻的,剧烈得他近乎失去理智,他强行挣动手臂。呆呆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继而把另一支针扎到了他的手臂上,一支不够又补了一支……
……
孔妹力醒来之后忍不住犯了一会儿恶心,他稳了稳心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连忙跳下床。这是一个白色的监牢,从墙壁地板到栏杆都是刺眼的白。他能透过栏杆看到旁边的病床和病人,栏杆之间是坚硬的玻璃,于是他也只能够看看而已,他试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脚上拴着脚镣,两指粗的铁链尽头没入墙壁里头,他扯了扯,坚若磐石。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抬头到处看,他不用想也能确定这里肯定有监视器。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一整排牢房的对面是另一排牢房,整整两排几乎都是满员的,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就在他寻思要往哪个方向比中指的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轮子滚动和鞋子踏地的声音。铁链让他没办法走到栏杆前,他干脆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