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惠好象是带源士林的粥品给他,他正吃得开怀,看见他进门,只是摇摇手,以示招呼。
夏晴瀚手里提着自己煮的热粥,好象有点沉重。
他放低声音:“我也带来一些粥,等冷了,放进冰箱,明天再吃吧。”
“隔天的东西好象不太好,要不然老师自己带回去吃吧。”
小惠说话时巧笑倩兮,也学着洪海刚叫他老师,但是她那毫无所谓叫他把粥带回去的态度虽然表面上客气,实际上却是强硬的,摆明不想让洪海刚吃他所带来之外的东西。
夏晴瀚一阵心虚,他之前的确在食物里加了泻药,但是小惠跟洪海刚未必知道,她这么说,可能只是她自己想独占洪海刚吧!
但是夏晴瀚却因为食物的事而心虚不已,而且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隔天的食物的确没那么新鲜,更何况是给病人吃的,只是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失礼。
为了洪海刚着想,他忍不住再三交代小惠:“小惠,阿刚有点钝钝的,虽然他是计算机天才,却对日常生活的琐事不太在意,我告诉你他的东西大概是摆哪里,你以后若常来,也可以帮忙照顾他……”
他以后是不可能常来了,虽然说要放弃洪海刚,但是光是看着洪海刚憔悴的神情,就让他一阵心疼,实在放不下心。
他知道越少见他,他才会越容易从这段感情里解脱,他如果像以前那么频繁的到这里,他一定惠心痛致死。
他的心里扮了个鬼脸,强颜欢笑的安慰自己:他可不想这个早就英年早逝。
他带着小惠告诉他洗衣机该怎么用、阿刚喜欢吃什么,他的什么衣服要怎么洗……两人才走到晒衣服的地方,就看到上面晒着女人的内衣。
他一怔,随即明白一切。
小惠已经跟阿刚同居了,是他还傻傻的不知道而已,看来这次急诊住院,反而促使他们两人的感情更加火热,自己的报复可说是他们感情的加温器。
忍着心如刀割的感觉,他还想再多叮咛几句,毕竟他真的放不下阿刚啊!
小惠微笑着说:“老师,这些事不用你教,等我跟阿刚住久一点就知道了,而且我跟阿刚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
她的说法倒像夏晴瀚是个外人,而他跟洪海刚是最亲密的爱人,洪海刚的事根本就轮不到他教。
她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口气就是如此。
夏晴瀚抬头一望,正对上小惠的笑脸──
突然间,那张美丽会放电的脸庞,在他眼里变得不再那么漂亮;而她的微笑也变得没那么善意,只是一种让男人软化的表面功夫。
他彷佛从她美丽的脸庞里看见尖酸刻薄。
想必这种女人只有外表亮丽迷人,内心其实是自私自利,完全没有关怀、体谅他人的雅量。
所以她才能这样言语带刺的刺伤他人也不在乎,更是恨不得他赶快离开,只留下她跟洪海刚共筑两人世界。
夏情瀚神情黯然的离开阳台,不论如何,这都是洪海刚的选择,而他只不过是他的老师,是他们之间的外人,他根本就没有批评的资格。
他不希望失恋了还像个因爱成恨的疯子一样小心眼。
洪海刚正吃完粥,小惠走到他身边坐着;洪海刚一手就揽住她的肩膀,他也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目睹这一切,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他提着自己辛苦熬了一晚的粥,对着洪海刚挥了挥手,这是他对他的告别,告别他陪了十年的人,但是最后一刻,他还是保持最佳的笑容。
“再见了,阿刚,我先走了。”
“老师,再见。”
洪海刚仍是笑眯眯的朝他挥手,可是小惠不间断的说话,马上就让他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就像这段恋情从不曾存在一般。
夏情瀚穿上鞋子、关上门,门板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嘴角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忽然扭曲变形。
立誓不再流下的泪水倏地泉涌而出,夏情瀚提着沉旬旬的粥,一阵悲哀登时涌上心口。
他这十年奉上的真心,就跟这粥一样,原封不动的被退回原处。
而他甚至没有抗议的机会。
※ ※ ※
“小晴,小晴……”
“拜托,别用这种肉麻的字眼叫我……”夏晴瀚用眼角瞪了一眼不断这样叫他的男人。
这家伙是从别的公司挖来的业务头子,听说手段利害,抢客户简直是神乎其技,但是他的交际开销帐单也是一比很大的费用。
“八千元要报公帐啊,这么多……”
不管夏晴瀚用多难看的脸色对他,伍昌联依然不改笑容,让夏晴瀚忍不住打着寒颤:不愧是一流的业务员啊,被怎么骂、被怎么瞪,也不会退却,怪不得自己当不了业务员。
“小晴,这些都是请客户吃饭的帐单,你懂吗?要先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想想看,若是这一笔生意谈成,会有多少钱进帐啊。”
夏晴瀚瞄他一眼,冷酷地道:“反正绩效奖金是你在领,跟我又没关系。”
伍昌联任职的业务有绩效奖金,卖得越多赚得越多,相对的,夏晴瀚只是领死薪水,除非是公司的三节奖金,否则一切跟他无关。
“哇,小晴好冷酷喔,太帅了……”
他用卡通里女孩子崇拜男主角的恶心声音说话,让夏晴瀚鸡皮疙瘩立即跳出皮肤表面。
“好啦,别喊啦,我盖印就是……”敌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