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在酒吧唱歌,接触的人群比较杂,至于有没有人想绑架她……”我停了停,在心里筛选着可疑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季燃。
“至于有没有人想绑架她,据我所知没有。”我最后强调道。
从派出所出来,我便给季燃打了电话。
“季总,人是不是你绑的?”我没有跟他客套,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人?什么人?”他语调平静地问。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自己从那平静中察觉到了一种故作镇定的慌乱。
“到底是不是你绑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依旧平静地回答着。
我却感觉自己像一头身上被·插满了标枪的公牛,已经被他的无情和淡漠刺激得浑身发抖。
“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她就是个孕妇,你绑她有什么用,有种你冲我来啊。”我吼道。
“你疯了吧,裴叶,怎么跟疯狗一样,我这几天我一直在家,连你说的什么都不清楚,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他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我无助地蹲在街角一片尚未融化的雪地里,虽然身上穿了厚厚的棉服,却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我沉思了片刻,又给美雪打了电话。
“裴叶这几天在家吗?”我问。
“他今天刚回来,你问这干嘛?”她语调微弱,好像还没睡醒。
“晚晚失踪了,我觉得是他干的。”
美雪很久没有出声,大概是被吓了一跳。
“失踪多长时间了?”她说话的声调突然紧张了起来。
“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我感觉她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语气又缓了下来。
“也许她是有什么事突然出去了,你别急,再等等。”
我怪异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惊魂未定的自己。
挂断电话之后,我便回了家,焦躁地坐下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夜里十二点左右,派出所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案子有眉目了。
我到了派出所之后,有个当值的警官给我放了两段影像,那是关于一辆黑色无牌照面包车的监控资料。
“这辆车从早上7点开进来,一直停在这个区域附近没动,你女朋友是在8点25分进入第一个监控的,然后再也没有从第二个监控里出现,而这辆车是在8点27分从第二个监控里消失的。”
“也就是说这伙人事先踩过点,已经提前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7点他们把车开进盲区,一直等着她出现,他们可能把车停靠在路边,所有人坐在车里,或者派两个人提前埋伏在道路附近,假装抽烟或者聊天,等她走近便发动突然袭击。并且从绑人,到开车驶离作案区域,他们仅仅用了两分钟。
第一:他们了解她,知道她的长相,知道她会这个点出来买菜。就算不是她的熟人坐在车里,也肯定是熟人在幕后策划,提供了照片和地址。
第二:他们计划缜密,分工明确,执行坚决,反侦察能力强,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他们是惯犯,而且是团伙,至少有两人以上,三四个人的可能性更大。
第三:时间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他们却没有给我打来任何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发过。说明他们绑架的目的不是图财,而是有人雇佣的他们,雇主的目的也很明确,让她……消失。”
我挣扎了很久,最终才慢慢从口中吐出了“消失”这两个字。
等我说完,发现屋里的几位民警正全部表情愕然地望着我。
“老师,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刚才还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片警突然问道。
“我是个写剧本的,偶尔涉及罪案。”
“我还以为你是同行呢?”
“没有,剧组的讨论会开多了,起个头就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都成了习惯了。”
“您也是个明白人。”刚才那位领头的警察又继续说道,“受害者现在的处境我们不说,相信您也猜得差不多了。”
“短期破案的几率大不大?”我不死心地问。
“这个案子我刚才已经给市局打报告了,刑警队很快会接手调查,具体能不能破案,什么时候能破案,我们也说不好。您说,对吧?”
他的冷言推诿,让我突然沉默起来。
·
两天时间过去了,晚晚已经失踪了三天两夜了,我从刑警队进进出出,但案件毫无进展。
绑架车辆倒是找到了,明目张胆地歪在郊区小道旁的一条土沟里,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种面包车不是失窃车辆,就是报废车辆,找到跟没找到没什么两样。
我难忍心中的煎熬,顺着铺满白雪的街道走得没完没了,也不管去哪,更不管是什么时候,只知道要没完没了地走下去。
在路上,我偶然路过一家专卖刀具的商店,便走进去买了一把匕首,要了最贵的那种,一把匕首花了五千多。
我不知道季燃为什么要绑架晚晚,在我看来,他实在缺乏必要的动机,不过我已经懒得思考了,因为思考这东西有时会主动帮人脱罪。
就算他的动机不足,就算我对他还有很多疑惑,但是除他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伤害晚晚。
无论是他千疮百孔的道德底线,还是对待美雪的冷酷无情;无论是他手眼通天的财力和人脉,还是偶尔表现出的对晚晚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