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旁的罗绛容如何会想到秦姑姑忽然要交出这些钥匙,这若是交了出去,如何不是将管理王府上下的大权交了出去。“姑姑!”罗绛容忙上前,将那钥匙合在秦绸的手掌中将之退回到了她的胸前,劝道:“是三哥哥让姑姑管着王府的,姑姑都管了十几年了,三哥哥都还没说话,姑姑为何要自己交出去!”
李妈妈也立在不远处,见秦绸拿了这东西出来也是将心提到了嗓子口,如此见罗家小姐在那劝,自己也就跟着附和了起来:“是啊,姑姑快收起来吧。”
拂玉见了这情景,私下便推了推自家小姐,辜七则是嘴角含笑不语,垂眸斯条慢理的端起丫鬟方才奉上来的茶,小口抿着。其实她倒是不渴的,只是总也得找些事来做,方才不显得自己多余。
只听见秦绸将声音加重了两分,“罗小姐,这是王府的事。李妈妈,这也不该你管。”此话一出,罗绛容脸色难看,而李妈妈更是缩到了一旁不敢多说话。秦绸仍旧将那钥匙递出给了辜七,语气较之前,更多了几分坚决:“先前是因为府中没有王妃,可如今王妃既然在了,奴婢就万万不能再拿着这东西了。再则,奴婢伤了脚,怕也一段时日是不能下床走动的了,便是记挂着府中事宜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了。还请王妃万万将这钥匙收下。”
辜七一时没动作,只是的秦绸的态度实在恳切而坚决,举着的手一直不曾放下,只好像今日她若是不接受了下来,她便要一直举下去。辜七抬起眼眸看她,这才发现原来她那般温和的眉眼当中也会露出这样的坚决神色。
“好。”辜七沉吟着收了下来,停顿了片刻斟酌着道:“我便替姑姑代管一段时日,等姑姑的伤养好了再还给姑姑。”她笑了笑,一刹那眉眼清澈,竟带了两分孩童的顽劣之气:“我是最爱躲懒的,到那时姑姑可不能不要。”
秦绸回视着她微笑。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又说了会话,辜七便要带着拂玉离开,临走前才终于又将视线落在了罗绛容的身上。而这罗绛容被先前秦绸一句“罗小姐”伤的遍体鳞伤,站在韶王府中,她就更没了同辜七这位韶王妃作对的立场。她一颗心沉沉浮浮,直至叫辜七冷淡的目光一扫,才回过了神来。
“这回便算了,下回再要入王府可得记得先递了帖子。”
“你——!”罗绛容气得发抖,她打小就开始往王府跑,韶王府人人都认得她,就跟自己家一样。可辜七竟然要她以后要递名帖!那就是意味着……能不能进这韶王府,都要看她辜七的心意了!
罗绛容很想问一问她凭什么,可转念一想,她是韶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凭着这个她自然是能那样做的。罗绛容想得是凄凄楚楚,根本提不起气势来同辜七对峙。她原先仗着秦姑姑疼自己会帮她,可是没有……秦姑姑也是屈服了辜七。对辜七,她怎么会不怕呢,怨怼也只是内心深处的,罗绛容实在是清楚自己无一处可跟辜七比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没了秦姑姑的庇护就忍气吞声了。
秦绸的目光一直凝向房门处,直至王妃同她那丫鬟的身影消失了许久才收了回来,转眼见到神情恍惚、满脸泪痕的罗绛容,到底还是流露出了心疼的神情。“绛容……”
只这么一声,罗绛容便哭着扑入了她的怀中,泣不成声,就好像是受尽了委屈要将毕生的眼泪都流出来。“姑姑……姑姑……”她是真将秦绸当成自己亲姑姑一样看待的。对待亲人,即便先前有些许的不快,可过后只消稍微温声细语些便都化解开了。
秦绸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你刚才也是太从冲动了,怎么好这言语无状。”
“我、我就是见不惯她的那假模假样!”罗绛容哽咽着道。
一旁的李妈妈这才敢出声,原她心里头对秦绸没了管家大权也是颇有微词,归根究底这源头不就是在这位罗小姐的身上么。“罗小姐不该连累了姑姑。”
她多嘴多舌,秦绸便看了她一眼示意,今儿这已经是第二回了,若不是看在李妈妈年纪比自己大的份上,许她已经要叫人出去受罚了。李妈妈得了那眼神,晓得是知道多话了,便退了出去。
一时屋中只剩下秦绸和罗绛容两人。
罗绛容先才就意识到了是自己的话起了头,这才导致的秦绸交出了钥匙,她本就为此郁结,此时被李妈妈直接了当着说出更是羞愧难当。“对不起、对不起……姑姑,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她……没想到她故意给我下了套子。”
秦绸便叹了一声,看着罗绛容的眼神越发可怜,隔了许久才幽幽道:“你终归还是性子单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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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锦照堂。
辜七从秋筱院回来才沾了椅子坐下,便有丫鬟奉了茶过来,一道呈上来的还有几碟就茶的糕点。辜七看了那丫鬟一眼,见她正是刚才带自己去秋筱院的那个,刚没跟着自己进来原来是去取了这些,倒是有心。
辜七问:“你叫什么名?”中午时候秦绸只匆匆让服侍她的丫鬟六人一同与她见了面,其实哪个是哪个、叫什么名一概都不清楚。她如今身边只有一个拂玉,倒也不是不够用,因着雍州的韶王府她是初来乍到,许多事只有交代了原就在这府里的丫鬟办才牢靠。
“奴婢名叫织薇。”
辜七见她至多也才十四五的样子,比自己身边的拂玉、挽玉都还要小个一两岁,杏眼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