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玉和拂玉皆是晓得昨日为何康妈妈额头上受了伤,因此纷纷护着她开口辩解:“你少污蔑人,康妈妈是昨日被个婆子撞了才落下的伤。”
昌成业冷笑,继而又悲愤道:“明明是昨夜她去杀冯匡的时候留下的证据。王妃大可叫仵作进府来验,冯匡手指甲里还有凶手的皮屑。康妈妈真是好借口,也晓得自己这伤瞒不过去,知道编个被婆子撞的理由来遮掩。”他抬眼望向辜七,神情坚定,好像对指认康妈妈是凶手这一事已经有了十二分的笃定。
“你倒是说说,是被哪个婆子撞倒的。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个撞法,会叫将个额头撞成这样。”昌成业对着看康妈妈咄咄逼人。
而康妈妈听见他说喊婆子来对质,神色陡然一变。
辜七见她脸色不对,心中咯噔了一声,紧接着又听见昌成业道:“王妃,不如喊那位撞了康妈妈的婆子来对质。”
挽玉和拂玉两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皆是一脸紧张的看向了康妈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康妈妈此时却说不出话来,她自己也已经知道是中了旁人的奸计了。昨儿的她没被什么婆子撞到,只是一人出去看过冯匡后回来的路上不知缘故的晕了过去,同上一回晕倒一样,因着是不想让辜七担忧,回来便没提这事反而是换了一套说辞。哪想到,会有今日这遭。
“怎么,是不敢对峙了?”昌成业骤然出声,后又将视线转而看向了辜七,直好像是看她如何决断。
辜七换了坐姿,微微侧身靠着左侧,将手扶在扶手上分担些许支撑。她神情平和,好似到现在神情都还没有任何多大的波动:“你的意思,康妈妈是杀了冯匡的?”
昌成业视线直直的落在辜七身上,没有丝毫的挪转,此刻真是做足了痛失义子的悲愤模样,“康妈妈既然是王妃身边的人,自然做什么事都是向着王妃的。冯匡酒后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叫灭了口。”
辜七稍稍凝眸,心下觉得这事倒真是有些棘手,心中暗道这人是早就做了细细布局的了。“所以,你这番过来……是质问我来的?”如此说着,她嘴角噙起了似笑非笑,声音则是更加充满了寒意:“你既然是觉着我就是那个指使康妈妈行凶的人,又来跟我讨什么公道?”
昌成业被她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一脸惊愕之后又转成了悲怒。
“……我记得,当晚发生的事,王爷是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谈论的。”辜七点到即止。
昌成业听了这话,更是恨恨的瞪着辜七:“就算是王爷,也不会如此无情!”
辜七淡漠的看他,“无情?”设下了这么一个局,不惜将搭上一条人命,怎么她倒成了那个无情的人?“先前我倒真不是个无情的,要不然,也不会上回在你手伸到我锦照堂来后还这么便宜放过你。昌公公,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出了人命的栽赃陷害,可不是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王妃是什么意思?”昌成业掩不住的惊色。
“你敢在我面前掀风作浪,就别怪我不念着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的情分。”说罢,辜七冷声叫人进来,“将昌成业连带着这几人都关起来。”
领着人侍卫几人进来的是章安,章安见王妃下令要拿的是昌成业,微微一愣,到底还是照着办了。
昌成业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心下愤怒难平,喊道:“你难道还想杀了我灭口吗?王妃难道忘了,那晚被人劫持,冯匡是为王妃豁了命去的侍卫!王妃这么做,不怕叫底下人都寒心么!”
反复提及这事,是要拿她当晚被沈括劫持一事做文章。辜七浑身透出一股恶寒,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窜动的那股怒火。“你敢再多说一个字——”
众人皆是被她这股神情所震慑,仿佛从未见过如此戾色的辜七。只好像这一刻,她提刀杀了昌成业,也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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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大清早, 人就被搅合了一通, 如何心情好过。刚才虽然一大帮子人都退了下去, 屋子当中也跟着清净了下来,可辜七的心情却是没得法子平静了。
康妈妈早就垂下了眼泪,知道自己是成了针对王妃最关键的一环, 在辜七面前缓缓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的错,着了那些人的道……”
谁又能想到, 在王府中还有人胆敢如此生事的呢。
辜七让拂玉和挽玉将康妈妈扶起来。
康妈妈坚决不肯起身, 遂又将昨日自己为何额头带伤的事给辜七解释了一遍,末了一直止不住的后悔:“都是奴婢的错。”
若要有人算计, 不论做什么都会让人钻到空子, 就算不是康妈妈, 辜七身边的其余几个人也都会着了他们的道。
辜七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让康妈妈起身。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自责,而该是查清了真相。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难道就因为以往那个事,昌成业就跟自己结下了这样的仇,竟是要这样兜兜转转甚至不惜搭上一条人命来闹事?
他这般闹事, 又能从自己这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这正是辜七思来想去都不明白的地方了,她想不通昌成业非要同她作对的理由。
“这一阵,秦绸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康妈妈正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听了这话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王妃是怀疑她?”
辜七坦然不讳, “是怀疑。”
此时, 辜七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都在屋子当中, 面面相觑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