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娇笑着道:“那殿下等等我,我也要起了。”不等裴池应话,便已经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就好像笃定了她一定会拉自己出池子一般。“殿下——”
最终,辜七得偿所愿,裴池抱着她起来,穿戴好后又抱着往卧房去。她极为享受,环着裴池的肩膀问道:“殿下,我是不是沉了许多?”
裴池道:“没有。”
辜七拧着眉头嘟囔,“怎么会没有,殿下的小团子在我肚子里头呢。”
“小团子?”
辜七被裴池放在床上,她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逼着裴池也的跟着一块上了去。论起缠人的劲头,没人比她更强的了。两人侧对着躺着,辜七这才道:“我觉得殿下像极了团子,外头看起来最是平淡无暇,实则里头是有馅儿的。”为表示裴池的这“馅”儿十分合自己的口味,她露齿一笑,“还是我最爱的肉馅的!”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起初辜七看裴池,可是觉得他为人冷淡,虽则是矜持守礼,却总是叫人觉得不太能亲近,也十分不解风情。谁知道相处下来才体会出其本质的滋味,辜七抱着他不撒手。
裴池还是头一次听这比喻,咬着辜七的唇瓣喃道:“就你最能说。”偏还说的这么振振有词。
两人又是亲昵了一阵,这才说到了正事上头。
“你今日不是问那桩赐婚还能不能成的么?即便是我没离开京城,也是不能成的。”裴池道。
辜七心想他既然如此说,那其中必然还有旁的缘故在其中,立即问:“这是为何?”
裴池说接下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变动,眼眸平静的如同深渊,“因为,今日裴汌和罗绛容行了房。”
“……!”这着实让辜七惊了一下,睁圆了双眸,“他们两个?”罗绛容的执念是裴池,恐怕是不愿意委身给那个痴肥好色的二皇子。何况有了皇帝的赐婚,她也算是遂了心愿,又是在今日成亲之际。这桩事倒也不难猜主因在裴汌的身上。
“前头他不是才因着好色被皇帝幽禁过,怎么还不知收敛?”辜七觉得这可真是世上再蠢不过的人了,转念一想随即又问道:“难道是因为这缘故就叫他忽然逼了宫?”
裴池道:“这正是起因。”
这是皇帝赐的婚,可二皇子却在这一日于宫中夺了罗绛容的身子,倘若陛知道了,恐怕皇帝要不要将储位传给二皇子又要斟酌一番了。可……即便是做了这种事,总还是有千万种可隐瞒的手段,同逼宫这种逆天的事儿来说,根本微末得不值一提。“还有什么事?”
“周贵妃是亲眼见过当年那些事的人。其实,她也一直在怀疑……沈括的真实身份。”
辜七愕然,半晌才缓缓道:“即便他真是皇帝的儿子,却未必会让天下人认同,难道周贵妃还怕皇帝会将大位传给他不成?”
“有了许皇后的前车之鉴,周贵妃又怎么会小觑沈括。她想为她儿子夺江山,便自然觉得人人都是她的对手。何况,今日迎亲的整副迎亲使是南广王和义平郡王,是亲眼所见了裴汌的丑事。再则,你可还记得裴汌的那位秦侧妃?”
辜七怎么会不记得,“秦怜儿?”当日她以为秦怜儿被秦汌侮辱亵渎,曾替她出手狠狠用木棍打过秦汌,后来还是经裴池提点了才知道她那是欲擒故纵、半推半就。到后来,还真是如了她的愿,嫁给了二皇子为侧妃。
裴池点了点头,“那倒是个有野心的。”
秦怜儿当初可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怎么竟是个这样的人物?辜七哑然无语。
“非但如此,许皇后的余党还袭击了沈括的府邸。”裴池再次开口。
“许皇后?”在辜七那心里头,许皇后被幽静冷宫,已然是个翻不出半点风浪的人了。怎么反而能使得同党去袭击沈括的府邸了?她下意识的便觉得这里头是有裴池的缘故在,可见他为了救自己是做了几手准备在里头的。京城是彻底乱了,前些日子辜七去见皇帝的时候便觉得他大约是活不了几日的了,也不知道这时是生是死。
果真是应了辜七的猜想,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门外便有人轻唤“王爷”。
辜七难得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然而她身侧的人出去也是有感觉的,等人再回来时便声音含糊的问道:“怎么了?”
裴池静默了片刻才回:“他驾崩了。”
这一个他字只的就是皇帝了。
辜七挪着去裴池的怀中,紧紧的挨着他,低声道:“殿下——”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待到第二日清早,京中时报的新刊便连夜赶了出来。这上头便是将昨日京城发生的一应事情都刊写在了上头,虽然是写的隐晦,可也不难看出这暗指了宫中巨变是跟夺嫡有关。
本当要从宫中出嫁的端宁郡主的轿辇一直没出现,宫门忽而紧闭,不多时,沈都督则带了一只千余人的铁骑由西华门突围而入。
再又是都督府被不明身份的人给闯入血洗,当夜京城封城,宵禁戒严。每一桩每一件都引得人去窥探这背后到底是什么缘故。
昨个还热闹的京都,一下子就森冷了下来。街道上全是巡查的兵马侍卫,沿街商铺酒肆一律紧闭大门,偶有行人也都是疾步而行不敢多做逗留。
饶是如此情景,最新份的京中时报还是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快速扩散了开来——皇宫重重大门还未重新开启,可天下都已知道是二皇子奸污了端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