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和罗绛容本已经在皇上跟前了,是被太后临时唤过来的。这会子入殿来见气氛不对,心里头生出了几分忐忑。两人行过礼,便听坐在上头的太后开门见山的质问道:“你们见韶王妃是叫什么人带走的?”
“……”周贵妃脸色微变,忙道:“那人自称是太后宫里的,臣妾便没敢细问。”
“哀家是问你那人什么模样?!”
周贵妃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太后恕罪,臣妾当时没看……没看清楚。”
太后便又将质问的目光转向了罗绛容,声音冰冷:“你呢?”
相交之前,这时候太后的声音好似更多了两分怒气,罗绛容同跪了下来,因着惧怕身子有些发抖,“……臣女也未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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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 过了不过半个时辰,先前那个宫女便已经找到了。此人乃是福安公主宫中的人, 因着也不是她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只是个外殿伺候的宫娥, 所以并不是人人都能认出她来。
那宫女被抓了来元宁宫的时候, 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咬定说是福安公主吩咐她做的那事。随即,太后又命人招了福安公主过来对质。
周贵妃和罗绛容一直站在旁侧,面对着太后的震怒也是不敢多话。
裴瑰过来却是一口否认,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怒斥:“本公主几时叫你做过这事情!”
宫女哭哭啼啼, “奴婢……若不是公主吩咐了奴婢,奴婢哪有那样大的胆子。”她朝着太后赶紧又磕了几个头, 哭着道:“太后明鉴, 奴婢都是因着公主的吩咐才假装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公主说只有拿了韶王妃, 陆探花才肯见她!”
“你胡说!”裴瑰听了这话, 整个脸色都变了起来。有了这宫女的证词, 她将陷入到什么境地自己再清楚不过。裴瑰扑上去狠狠扇了那个宫女两个巴掌,“是谁指使你说这话来污蔑本公主的!是谁!”福安公主在人前一贯识礼得体,可现在却是半点公主仪态都不顾了。
那宫女被她打得更加是怯弱无助, 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哭得几乎要上气不接下气, 自然也就回不了她的话。
裴瑰倒退了两步, 看见不远处脸色霜寒的裴池, 快步去到他的跟前, 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袖, “三皇兄,你别信!这……这是有人在污蔑我,我没有——我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对着裴池没有温度的眼神,她自己的底气都已经弱了下去。
裴瑰忽然想到之前她在陆府前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裴池也是听到的。是有人再陷害她,到底是谁!裴瑰只觉得自己现在头晕目眩,整个天地都在翻转一般。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贵妃,忽然声音凄厉的指着她道:“是你!肯定是你,是你对不对!”
周贵妃正在用帕子擦拭嘴角,哪想到忽然裴瑰这么一指,随即眉头一跳。定了定心神,这才道:“福安公主可别血口喷人。刚才这宫女所说的什么‘拿住了韶王妃,陆探花的才肯见公主’倒是让本宫觉得很古怪。”
之前那宫女这时又插了话道:“今日公主偷出宫去找陆探花,后是被韶王殿下的人送回皇宫。回来之后公主很不高兴,说了些恨陆祈州无情的怨言。又说陆探花心中只惦记着韶王妃,倘若是韶王妃他哪还会不露面。”
“公主还说韶王殿下根本不会帮自己,先前在宫外也是哄骗自己回宫,言语之间多是怨愤。过了不多时,公主便叫奴婢去请韶王妃来,又指明了叫奴婢假装是太后宫里头的人,否则怕韶王妃不肯来。”
“……”裴瑰脸上血色全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后逼问:“你将人带去了哪里?!”
宫女哭着摇头:“奴婢领着人没走了多久便遇到了公主,公主要和韶王妃说话,奴婢便退了下去。再后来韶王妃去了哪儿,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裴瑰望着殿内所有人,此时此刻竟是没有一个相信她的,“一个宫女捏造的谎话,你们竟也都相信?都疯了!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
“太后娘娘的明鉴,奴婢没有半个假字!”她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又朝着裴瑰哭求道:公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就要将一切都推在奴婢的身上了吗?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没想到到头来公主却如此对待奴婢。”这宫女看着裴瑰,神色既失望又绝望,“奴婢愿意一死以证清白!”说罢,她便飞快的起身朝着殿中一根朱红漆木大柱撞了过去,“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她那额头随即血流直下,整个人就瘫软倒在了地上。
“来人,去搜宫。”太后厉色吩咐。
裴瑰跌坐在地上。
太后见裴池愁眉深锁、面色奇冷,开口说道:“各处宫门当即就下了钥,人不会离开皇宫的。”
裴池一直未曾言语,虽此刻矛头是指向裴瑰的,甚至说她有动机,然而他心中却隐约有另外一种念头。七七的失踪和裴瑰无关,这不是那人布下的障眼迷局罢了。
——
庭院幽深,攀附在院中花架上的藤蔓已经抽出了新绿的芽。这两日一直阴雨绵绵,却让那一抹绿意别添了油亮。
辜七是醒来之后就到了这地方。
当日她跟那宫女走了没多远,就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醒来之后才知是着了旁人的道了,也的确是她大意了,当时听是太后那边过来的人,辜七又急于早些离开周贵妃,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