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凌粒说了很久,他睁著眼睛,目光没有焦点,完完全全沉浸在回忆里。连谢嘉慈鬆开他,坐起来凝视他的脸也没有发觉。
他说了多久,男人就看了多久。最后透明的水珠顺著凌粒的眼睫流下来,将星光也浸得s-hi透。
他们在镇上住了半个月,用凌粒的话说,这是真正的休假,而不是在一个又一个景点间疲於奔命。
他们有时候在白天出去散步,有时候傍晚出去一起泡酒吧,来搭訕凌粒和谢嘉慈的都有。凌粒被人搭訕的时候谢嘉慈就黑著脸揽过他说“ble.” ,谢嘉慈被搭訕的时候,凌粒则笑瞇瞇在一旁围观,回去被谢嘉慈整治了几回才学会底气不足地跟对方说:“ine……”
更多的时候就窝在旅馆里,看书或者看碟片,凌粒也会要求看日本动漫。谢嘉慈吃不惯当地的手抓饭,两人就买了新鲜食材对著菜谱研究。然后饱暖思 y- in `欲,抱在一起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谢嘉慈最近有个恶趣味,叫凌粒赤`裸著坐在他身上读原文书,他埋在他身体里,凌粒念错一个单词就用力向上顶他一下。凌粒反反復復读了数次,始终停在《乞力马扎罗的雪》的第一段。
“kiliovered o be tain in africa. italled tai quot tloit tarcass ofa leoiude.”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凌粒被他顶得说话都说不完整,喘著气说:“你……你玷污了海明威。”
谢嘉慈又一个深深的冲撞,低声说:“我只负责玷污你。”
"……cloit tarcass ofa leoiude."
凌粒对这一段已经读得很流利,快要背下来了。他问谢嘉慈:“豹子為什麼要到这裡来?”
谢嘉慈轻笑:“你说呢?”他觉得凌粒的眼睛里就有答案。
凌粒果然说道:“跟我那不安分的父母一样。”
谢嘉慈说:“不知道这隻豹子有没有留下小豹子。”
凌粒气鼓鼓地说:“有没有都一样。对这种人来说,子女只会让他们实现梦想的路途增加痛苦,他们的目的地是绝不会改变的。”
“他们的梦想又自私又伟大。”谢嘉慈笑吟吟地看著他,“我的阿凌呢?有什麼梦想?”
凌粒想了一会说道:“我本来有两个梦想的。”
“嗯,都是什麼?”
“一个是在娱乐圈出人头地,我希望很多人都知道我,有很多人都喜欢我,恨不得嫁给我,当然,我也会对他们很好的,嘿嘿。”
谢嘉慈轻轻掐了一下他的屁股:“还有一个呢?”
凌粒说:“另外一个,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為什麼?你实现它了吗?”
“没有。我只是明白了我不可能完成这个梦想了。”凌粒表情轻鬆,“所以我决定换一个。”
谢嘉慈想,年轻人确实是没什麼定x_i,ng的,一个个瑰丽梦想总像含苞待放的曇花,还没耐心等到它开放就已经开始想换下一个了。但这也是份独属於年轻人的轻率,尤其凌粒,几乎是在他的怀抱里成长起来的,这种个x_i,ng就显得更為可爱。於是没有追问,跟著问道:“换成什麼了?”
凌粒说:“还没决定好,现阶段是想吃芝士n_ai油蘑菇汤吃到吐。”
谢嘉慈笑了:“就快回去了,你再忍忍,这裡的特色菜也不错。”
凌粒说:“人家总裁文里,总裁都是想吃什麼就叫私人飞机全世界送的。”
“你也想要这待遇也不是不行,伺候我满意了就给你送。来,坐上来,自己动。”
谢嘉慈表示,他偶然间也是看过几句总裁文的。
“真的行啊?我还以為只是裡面写。”凌粒反而瞪大眼睛,“那就算了,我可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都说行了。”谢嘉慈开始扒他衣服,一边说道:“你点的火,你自己负责来灭。”
“……你到底看了多少总裁文?很崩坏的好吗?”
最终私人飞机也没有千里迢迢送菜过来,因為凌粒睡了一觉起来表示,他的新梦想是想到长白山看水怪。
最后一天下了暴雨,到了傍晚才停,两个人手拉手出去,看比往常更绚烂的夕阳。
灰白色的风从他们之间吹过去,谢嘉慈问:“这就要离开了,都不去山上看看?”
凌粒摇摇头,说不了。
谢嘉慈问為什麼。
凌粒仰头望著高耸入云的雪山,笑了一下,说道:“回去还有工作,爬山太耗体力。而且可能是近乡情怯?我觉得就这样远远看著也挺好的。”
谢嘉慈抱住他,笑著说:“嗯,那goodbye,kilimanjaroodbye。”顿了顿,感觉到来自男人胸膛的炽热,问道:“要做吗?嘉慈。”
谢嘉慈笑他说:“真会煞风景。明天中午的飞机,先不做了,等回去叫你下不了床。”
凌粒又笑了,眼睛弯弯的,回过头,两人接了一个温情脉脉的吻。
回去旅馆之后他们很早就睡了,彼此拥抱著抵足而眠。谢嘉慈在睡梦中感到嘴唇s-hi润了片刻,便再无其他动静,睏意袭人,很快又睡沉了。
翌日醒来时天光大亮,不知名的鸟雀在树枝上婉转啼鸣。身边空空荡荡,床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