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尚书。”万愔抬起眼来,平静地对仇贞良说:“仇皇后与我未有夫妻之实,与陛下却是有的。若是迎立新帝进京,以前的后患又怎么能留着。你若是疼惜仇皇后,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嫁到宫中。”
“万愔!万愔!”仇贞良想要上来抓住万愔,却被胡英略的部下死死摁在那里。
“万愔,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掌权了吗?”仇贞良道:“不会的!告诉你不会的!和硕已经南下,我会死,你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大燕亡了,大燕的宗庙也没了!”
“不,死的只有你,会被毁掉宗庙的也只有你。”万愔一字一顿地对仇贞良道:“而万家会登相封侯,垂范千年。”
“y-in险小人!毁我宗庙!y-in险小人!”仇贞良骂道:“吾死后当为厉鬼!日日啖尔r_ou_!啜尔血!”
“仇尚书!”万愔却提高了声调,压过了仇贞良的咒骂:“若真为厉鬼,你要先想想你回不回得来,顾钺初、石卓、尚星文可都在等着你呢!”
万愔说完使了个眼色,胡英略拿过短剑,从仇贞良的脖子直c-h-a进他的心脏,中断了他哭嚎不停的声音。
一直到仇贞良死了,温浚才从后面出来。他走到万愔面前,似乎是对万愔饶有兴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放了仇少兰?”
“他不配知道。”万愔说:“他就应该在失去一切的痛苦中死去。”
“真可怕。”温浚笑了笑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主动投诚?捞个藩王做做?”
结果他这一句话却引来万愔怒目而视,万愔转身叫来胡英略:“京中三大营现在有多少人?”
“七万人不足。”
而耶律旻的大军却有三十万人。
“随我去大营。”万愔道。
燕京的狼烟从开平燃向了东胜,从东胜烧到了肃州。
江南的安庆却再未遭到围击,朝廷的军队要么四三溃逃,要么折返京城。
是战是和这个话题又在殿内吵了起来。
“耶律旻率领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广宁、永宁、开平。”元功鸿说:“从我们在燕京的线报看,仇贞良已经放弃了抵抗,现在北部世家纷纷溃逃,如果和硕部落一旦南下,燕京恐怕……坚持不过一个月。”
“你们有什么看法吗?”温珩道,见下面众臣均意欲表达,温珩又补充:“简单点,不要长篇大论。”
“元将军?”温珩问。
元功鸿站起身,犹豫了很久说:“臣只能建议不出兵。”
身为将领他本应建议出兵北上,没有战争便没有军功,他们这些武将便无任何存在的意义,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刚才说了,燕京坚持不过1个月,而温珩的军队连夜奔驰也要两个月才能抵达燕京。而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将是只剩断瓦残垣的燕京,以及完成了整顿兵强马壮的和硕军队。
温珩听过没有发表看法,又点到下一个人:“容高远。”
容高远听后站起身回答:“燕京是为大燕国都,燕京周围尚有几十万百姓,燕京保卫战,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温珩依旧没有发表看法,他继续点下一个人:“解翼。”
解翼:“如今江南、川蜀的赋税已经很高了,如果我们再去驰援燕京,恐怕还要再增加赋税,而且粮草可能也供给不上。如今的税赋征收各官吏就已经在收取贿赂了。”
温珩听后冷哼一声:“照你这样说,我们退居江南也不行了。治理国家的不是你们吗?这些问题你们不应该解决吗?和硕阻止你们征税了吗?仇贞良阻止你们鼓励农耕了吗?战时有战时的困难,和平时也有和平时的艰难,别用这种什么时候都能用的借口来敷衍朕。”
显然解翼的话触了霉头,没有人想再去触第二个霉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好在,温珩下一个叫到了归雁徊,众人都松了口气。
“若邻,你怎么看?”
一直安心听着的归雁徊起身,道:“燕京虽然现在空虚,却仍有京中三营,三营统计至少有七万余人。和硕如果攻下燕京,这七万余人要么死,要么降,如果降我们将面对成倍的敌人,如果死大燕将元气大伤。燕京周围沃野千里,和硕若是攻下燕京,以战养战,中原危矣。”
温珩听到这里也站起身,他注视着归雁徊,又是那种感觉,那种心心相印的满足,那种道同志和的充盈。
温珩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却带着十足的坚定:“朕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国家的侵略和挑衅,朕会御驾亲征,驰援燕京。”
“陛下不可!”元功鸿道:“古往今来,圣上御驾亲征都是有十足把握时才会出征,否则如果届时有什么意外,国将不国。”
温珩听后无奈地笑了:“元将军以为,此时我们还有余地去讨论这个问题吗?”
“三日之内,集结大军,兴兵北上,共抗和硕!”
……
温珩站在归雁徊的门前,犹豫了很久,却不知到底要不要进去。
明日就要出兵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来,他更不知道——想到这里温珩像吞了一千根针一样——他更不知道在他回来的时候,归雁徊还在不在。
这些时日温珩整日整夜的埋头在医书之中,却找不到半点能解双生之毒的方法,这样下去……这样下去的话……
“陛下,你怎么来了?”
温珩还想着,突然被身后人吓得一个激灵,他转过身,正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