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某一命!”
在现代,我有一串的兄弟姐妹,经由老爹一手培育,皆成精英式人物。
老爹不禁止我们做任何事,因为他相信经由他培育出的人物,自会自主选择高质量的事务去做,而主动剔除低质量的事务。
但唯有一条禁令,自我们出生起,他便不断向我们强调,直至他盖棺入土,还犹在用生命强调。
——碰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碰毒品。
哪怕一丁点儿都不行。
“瞧见了么,这就是吸品严重损伤人的脑部结构,且这种损伤一旦发生就终生不可逆转。”
他曾立在解剖台旁,用实例给我们讲解道。
慈父式的笑容,笑眯眯,慈祥可亲品了,我就把他这般处理了。如果以后你们哪个敢碰毒|品,下场也一样。”
毒|品会对脑部产生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
而父亲,平生最恨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主动碰了毒|品——上解剖台。
被人诱导着误碰了毒|品——赶紧戒,自己戒不了就让国家帮忙戒。
可这年头哪来的共和国帮忙戒,共和国还没诞生呢。
大宋朝可没戒所。
所以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激庞昱的截停。
等等,他刚刚好像说了个“也”?
你是个好官,又是我爹的门生,我不能让你“也”陷进去……
“庞兄,你……”我瞠目结舌。
二世祖苦笑着点头:“是的了,我已经陷进去了,无可救药。”
☆、相信
他曾喜欢上个小姑娘,与世家闺秀不太一样的小姑娘,灵动、娇俏,分外可爱,犹如青山绿水间的小精灵。
小姑娘也喜欢他。
便在一起了。
过程非常顺遂。
爱人美好得太不真实。
——的确,太美好的事物往往总不是真实。
爱人乃细作,埋藏在他身边的暗钉,诱他吸|食上了五石散。
“她说这能给床事助兴,我信了。阿贤,你知道的,这类说辞总是对咱们男人难以抗拒。”
然后就成了瘾。
“令尊大人知道么?”
“家父……”二世祖垂下了头,喃喃道,“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他的好孩子。”
“他相信我。”
可相信和事实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陈州
他决定带这一切走向毁灭。
连并他自己也一起毁灭。
“细作是哪一方派出来的?”
这问题他至死都没有回答我。
“她害我,她毁了我,所以我也毁了她。”
“我明白这是她的职责之事,可我还是忍不住恨,她这是在拿我对她的信任害我哇。”
“我最信任的人,我的爱人……”
爱之深,恨之切。
“发现她是细作后,我把她囚禁成了禁脔,每日派人给她强喂食五石散,大剂量喂食,没多久,她就形容枯槁,死去了。”
“我觉得还不够,便又寻了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来折腾,发泄。”
我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
“……折磨死了多少?”
他摇摇头:“太多太多,早已经记不清了……”
“你截流朝廷拨给陈州的赈灾粮款,就是为了炼制五石散?”
他嗯了声:“毕竟五石散造价昂贵么。”忽又摇了摇头,“其实也不全是,一部分用来五石散的炼制,其它大部分都被我挥霍掉了。你看阮红堂,不就这般手笔才能酿出来的享乐窝么。”
“毕竟,人之将死,该就极尽享乐么——”
他咧嘴笑开,显出了些许末路人的疯狂:“你说是吧,阿贤?”
“……”
毛骨悚然,我不禁连退了数步。
“该来的总要来的,你看你,还有开封府,这几个月,不都来陈州了么?”
☆、血色
我有阮红堂的地形图,开封府方面有通判袁正,还有其它诸种可指证安乐侯严重犯罪的铮铮铁证。
暗流汹涌的岁月,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辉煌结局。
该是得有条鲜活的人命,自深渊坠下,碰地一声砸成一朵血腥的花。
在此花之前,已有无数花铺就绵延,为他等待,召唤他怒放开来。
缉捕日,陈州天地间,数以万计的亡灵呜呼哀哉,汇成乌云,汇成狂风,天昏地暗。
“你是个好官,是个好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