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摇大摆,路上碰见市井商贩,都不住地打着招呼,嘴里介绍着:“这是我娘子。”
落影对他们浅浅一笑,不知说什么好,只径自默默走着。
行至一片竹林,孟无虞顿住脚步,神秘兮兮地唤着她道:“娘子,随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落影摇摇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得回去用膳了,不然怕父亲会着急。”
孟无虞朗声笑道:“无碍,无碍,父亲从不管我饮食,咱们玩够了再回去便好。”
落影心一惊,以前自己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如今怕是要自己下厨了。
没来得及多想,她便被孟无虞一把拉了过去,一路小跑着走进竹林。
走了没几步,不远处一间竹屋隐隐若现。
竹屋约莫百米见方,风格素雅简约,但却是高雅别致。乍见竹屋,有如看见降落凡间的天工别院,仙风道骨。
落影看着竹屋,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正恍神间,孟无虞拉了她的手走近竹屋,推门而入。
“这是什么地方?”落影环顾空无一人的竹屋,抬眼问道。
屋中陈设依旧简约而素雅。墙角一扇画了梅兰竹菊的屏风,屏风近前一台几案,案上一把古琴。
东边一张挂紧了帘布的软榻。榻边案上则是笔墨纸砚,砚下压着一幅未完成的洛神图。
孟无虞拿起画来,端详一番道:“这小子平日里不近女色,原来是口味太高。”
言讫,转头对落影道:“这是我一个兄弟的住处,此人怪异得很,不近女色,也不喜结交,但与他在一起可以不问世事,轻松得很。平日我喜欢随时来他这儿坐坐。本想着带你认识一下,不想他恰巧没在。”
落影点点头,走到古琴边抚了抚。琴声如流水,清冽而悠远,是把好琴。
“我们走吧。”孟无虞说着,又转头看了看那幅洛神图。“娘子,我怎么觉得你跟着图上女子有些相像呢?”孟无虞坏笑着问道,“莫不是我这小兄弟早就认得你,还倾心于你吧?”
落影只道他是拿自己开玩笑,冷哼一声道:“如若被你说中,那你便将我送与他便是。”
孟无虞两步走到她身边,扬起眉,勾起她的下巴,挑衅一般道:“你是我孟无虞的女人,金银珠宝可送,唯独你不可相与。”
落影没想到他当了真,看着他这幅孩童一般执拗的样子,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孟家一贫如洗,虽然落影从娘家带来不菲的嫁妆,但也经不住日久天长。落影一个人忙里忙外,操持家务,也学会了做饭拆洗。子衿在一旁帮忙,时而替自家小姐心酸。但落影倒是安之如怡。
虽然孟家家贫,孟无虞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他对自己倒是不错,每日想着法子哄她开心。如此,她也便心满意足了。
孟无虞每日与自己的各路朋友出去闯荡,回到家总是第一个唤着娘子。她忙碌着做饭时,他一边帮她添火,一边说着各种新鲜事逗她开心。有时候她觉得,虽然日子贫苦,但倒也细水长流,温情脉脉。
天色渐冷,飘起微微的雪花。孟无虞一早回到家,并未如往常一般唤她,而是看着她在雪中忙碌着扫雪的身影,一把抱起。
“相公,别闹了。”落影娇嗔着叫道。
孟无虞轻轻放下她,一脸欣喜,正要说什么,雪花飘到他鼻下,他打了个喷嚏。
落影禁不住笑起来:“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又是怎么了?”
“娘子,你看这是什么?”孟无虞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支铜质的凤钗,为她戴上,“为夫知道你喜欢白玉凤钗,现在为夫没出息,等日后发达,为夫一定替你换上。”
他看着她含情脉脉,少有的恭谨。
雪花在他刚毅而俊朗的脸上点点飘落。在这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不再是那个无赖,他,完完全全,原原本本是她的夫君。
虽然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但也许他能给她忠贞不二的恩爱。如此,她所受的一切苦累,便都值得。
“娘子,”孟无虞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你不会怪我没出息吧?有朝一日,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落影摇摇头:“我最想要的生活,不是锦衣玉食,我想要的,不过是你长长久久的疼惜。”
他不语。
“你做你的游侠,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跟你到哪儿,如此逍遥的生活,便是我想要的。永远过这样的生活,你能答应我吗?”落影看着他,期待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怔了片刻,恢复自己不羁的笑意,一把揽她入怀,“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孟无虞都听你的!”
☆、一树槐花,一地相思
这日,林萧和派人唤了孟无虞过去一叙。孟无虞及至天黑才回来。
父亲虽欣赏孟无虞,但自大婚以后,便鲜有唤他议事,今日一聚,必定有什么要事。落影这样想着,望着桌上备好的一席酒菜,等着他回来。
终于,门吱呀一声响,孟无虞悄声走进院中。为防打扰隔壁熟睡的父亲,他没有像平日一样唤着娘子。但他剑眉舒展,喜形于色的样子,却是掩藏不住。落影推开房门,将他迎了进来,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抬眸不语。
“娘子,”孟无虞揽过她,径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不问问我,父亲说了什么嘛?”
落影犹疑片刻,点了点头,“你说。”
孟无虞揽着她走进帐中,俯首闻着她长发上的幽香,“父亲为我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