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陈王李忠和贺兰敏月终于成亲了。
李治原本就没想掐着李忠与贺兰氏的亲事不放,要不是萧明晟跑去战场,早在朔阳九年里,太史局那边挑出个吉日,李忠说不定就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然而,萧明晟一走,李治即使觉得自己安排了不少,仍是担心。他一担心,让太史局给李忠挑吉日成亲?
弟弟上了战场,生死难料,你做兄长的却想要成亲洞房?
想要吉日,等大军凯旋了再说!
李忠左等右盼,总算等来了皇帝心情极好地一挥手,大婚吧。
李忠与贺兰敏月是皇帝赐婚,圣旨下后不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四个步骤就已经完成,只是在请期上,皇帝不开口,陈王和贺兰敏月都得等着。
高句丽一战,大唐获胜,皇帝心情好,太史局也识趣地拿出个好日子,这才定了婚期。
婚礼当日,长安内外十里红妆,陈王府热闹至极,不少达官显贵都愿意登门祝贺。单一个陈王本不会有这种效果,但朝堂上人j-i,ng多,封后诏书一下,谁不知贺兰武氏夫人与先皇后是姊妹。再看看贺兰敏之身上官职,简在帝心,明显是皇帝为太子殿下准备的班底,前途不可限量。
原以为陈王娶了个破落户的女子,却不想是个金凤凰。
过来喝喜酒的达官贵人们,名义上是贺陈王新婚之喜,但真正目的,其实是冲着贺兰敏之来的。
贺兰敏之好啊,翩翩探花郎,身兼文武官职,虽然武职只是个散官,但吃的可是双俸。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成亲。
如今的长安,最受家中有女儿的高官权贵青睐的女婿人选无疑是东宫里的太子殿下,太子妃良娣良媛承徽的位置可都空着呢,想要搏一把日后,可不就挖空心思地送女儿入东宫。
但那泼天富贵不好搏,一些疼爱家中女儿的父母还是想要为女儿寻一良人安稳度日,而贺兰敏之,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选择。
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有人还在琢磨着贺兰敏之的家世背景,有人却坐过去,就舍人工作上的经验打开话头,循序渐进地跟贺兰敏之套交情了。
等婚礼结束,陈王和陈王妃去陈州上任,韩国夫人贺兰武氏留在长安贺兰府为贺兰敏之主持中馈,皇帝新赐下的贺兰府恐怕还会迎来不少过来试探的官夫人。更有甚者,官媒直接上门也为未可知。
陈王府婚礼的喜庆在太子殿下带着皇帝赏赐而来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作为新郎官的李忠嘴都快笑歪了。
众人跪接圣旨,萧明晟送上自己的贺礼,祝福两句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坐到了贺兰敏之身边。见萧明晟似是有话想跟贺兰敏之说,原本说得起劲的官员立刻识趣告辞,坐去了别的位置上。
萧明晟执起一只酒杯,微微晃了晃杯中酒酿,目光不自觉落在身边的贺兰敏之身上。
太子东宫是整个皇宫的缩影,议政就寝饮宴的宫殿一应俱全。如果说之前李治抓萧明晟壮丁的时候还遮掩一些,现在他完全就是光明正大地将奏折往东宫里送。即使这些事务难不倒萧明晟,但一时间增加数倍的工作量还是让萧明晟忙活了好一阵子。
尤其李治还将天策上将的名头冠在了萧明晟的头上。既然有天策上将,自然就该有天策府。不然一个光杆司令,提起来也有些丢人。
不管萧明晟愿不愿意,他这一个纯纯粹粹的万花谷谷主亲传弟子,已经兼职上了天策府大统领的位置,为了天策府的未来不得不奋斗。
贺兰敏之作为太子中舍人,他并不需要上朝,但他每日需到东宫应卯,上午视事,下午与晚间东宫充作议事的宜德殿会留一位官员宿直,供太子驱使。而宿直的工作是轮班制,七八日能够轮到一回。
贺兰敏月的生父贺兰越石早亡,他们一家与其他贺兰族人并不算亲近,这一回的婚事虽然请来了贺兰族长坐镇,但贺兰敏之不放心将这些事情交给外人。即使皇室派了佐事的官吏,贺兰敏之还是请了假,与武顺一道为贺兰敏月的婚事做安排。
仔细算算,萧明晟已经有七日不曾见到贺兰敏之了。
萧明晟将杯中酒酿一饮而尽,咽下那一下无声叹息。
这会儿喜宴上众人见太子殿下没跟那些宗室坐在一起,反而坐在了贺兰敏之的身边,两人虽然并无过多交流,但举筷给对方夹个菜,顺手为对方倒杯酒的动作非常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震惊之余,他们复又想起这两人不仅是表兄弟,还一起上过辽东战场,都立下不小的功劳。想来感情都是那时候培养的,如此亲近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贺兰敏之的重要性似乎又要提高不少。即使有些人看不大上贺兰家的家世,这会儿也开始琢磨贺兰敏之做女婿的可能性。
就着李忠的喜宴上吃了个半饱,灌了李忠一杯酒后,萧明晟看向一直目光幽幽盯着李忠的贺兰敏之,忍不住道:“一起去喝一杯?”
他往这里一坐,宴席的热闹气氛呈直线下降,好好的喜宴愣是吃成了肃穆国宴。再者,那些自以为隐蔽实则大剌剌的视线瞟来瞟去,萧明晟觉得有些烦。
或者说,贺兰敏之请假的这七日里,萧明晟的心情一直不佳。烦躁憋闷的情绪就像是困在了栅中的野兽,越是压制,那些情绪越是发酵得厉害,也就在看到贺兰敏之的时候,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