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敢掺和进这种要命的事情,她又不是高阳那个蠢货。只是,这些年王家、柳家声势不小,李婉仪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些,没少跟王家、柳家的夫人们走动,联络感情。这种夫人外交并不罕见,可若是有心人想要以此做文章……
长孙无忌那个老匹夫可是什么都敢做,永徽四年的谋反案上,皇帝想要保住吴王李恪、高阳公主等人的性命,却还是被长孙无忌等人逼着下诏赐死。她倒是想要投到长孙无忌那边,奈何长孙无忌瞧不上她,从不理会她。
还有她那驸马温挺,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下嫁的时候,温家还有几分名望,到现在就是个破落户。
李婉仪面上阵青阵白,猛一拂袖,大步向前庭走去。至于等待她享用的贺兰郎君,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这个心情。
李婉仪勉强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高昂着头,维持住公主威仪,大步向公主府的前庭走去。一路上,她看着迅速跑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行礼的一众兵士,脸色铁青。
一进到前庭,李婉仪便见到一身深绯色官服,腰佩金带的年轻官员站在正堂,微低着头,正跟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说着什么。
那青年生得极好,剑眉凤眸,俊美无俦。青年一身紫衣,他身上的紫色格外有层次感。里衣为浅紫,外袍深紫近黑,领口袖角还以银线勾勒祥云纹路。腰上佩玉琳琅,皆不是凡品。
李婉仪脚步微顿,目光不由得在那青年面上转了转,心下微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若不是时间不对,李婉仪都想将他一并留在撷芳阁。
李婉仪的到来让正堂的对话告一段落,绯袍金带的大理寺少卿李敬猷向李婉仪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至于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俊美青年,他单手撑着下颌,一点向千金大长公主殿下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李婉仪咬了咬牙,冷声开口道:“李敬猷,你好大的胆子!”
李敬猷面带微笑,道:“殿下言重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李婉仪杏眸圆睁,想要厉喝却顾忌着什么,只得暗自咬牙。
若是这李敬猷只是普通的大理寺少卿,从四品的官职,李婉仪便是以此人不敬为由,命公主府的侍卫打他一顿,闹到皇帝那里,她最多也不过是得几句训斥。但这个李敬猷,他的背景却不弱。当众撕破脸,她却是不敢。
李敬猷生父已亡,但他有一个官拜大司空的祖父,正是皇帝信任有加的英国公李勣。李勣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原名徐世勣,得先皇赐姓。出将入相,满朝文武,皇帝最信任的便是李勣。爱屋及乌,李勣的子孙也颇得皇帝重用。
李敬猷是长房嫡孙,虽不居长,但也早早得了皇帝恩典,如今官至大理寺少卿,简在帝心。
李敬猷其人,绝不是李婉仪能够随意轻斥喝骂的。
李婉仪用力攥紧手指,目光冰冷,道:“纵你是英国公爱孙,本宫这公主府也不是你能够随意闯入的。若你不给出一个本宫满意的答案,本宫现在就进宫面圣!”
面对李婉仪的威胁,李敬猷面色不变,甚至还冲她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无所谓,道:“错了,公主殿下,下官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下官是大理寺少卿,与英国公无关。”
而在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紫衣青年却慢悠悠地开了口,道:“殿下可不要误会,李少卿带人围住公主府,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什么?”李婉仪一脸莫名地看向紫衣青年,“保护本宫的安全?荒谬,本宫自有护卫,何须他李敬猷保护!”
却见紫衣青年唇角微弯,慢吞吞地道:“公主大义,知圣上苦恼柳爽一案,故将一些证据呈于圣上案前。”青年幽黑的眼眸静静地看向李婉仪,一字一句,“此事本为隐秘,却被公主府下人泄露。为保护殿下安危,李少卿方才带人来到公主府。”
李婉仪懵了一瞬,脱口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何时呈、呈证据……”
“公主殿下。”紫衣青年截口,明明唇角微翘,但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我说你呈了,你便呈了。”
李婉仪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污蔑本宫!”
“这岂是污蔑。”一身官服的李敬猷笑眯眯地接口道,“这分明是给公主殿下送功劳。”
只是,这功劳有没有命享就两说了。
如今朝堂王柳两家与长孙无忌一派官员势力相争,柳爽一事,虽证据确凿,却已成了两方人的博弈。两方博弈,恨不能你死我活,但因为自己不干净,出招的时候总是颇多顾虑,很多证据都不敢往外拿。
没关系,他们就帮这些人一把。
在这两方人看来,李敬猷及祖父李勣,还有很多官员都是中立的保皇党,一切意愿皆以当今圣上的旨意为主,但他们其实早在五年前就被圣上交给了代王殿下。
无论朝上闹得多欢,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毕竟,代王殿下不仅是圣上属意的人,更是让他们心服口服,愿意追随的明主。
他们从不会认为主上会输。
“你——!!!”李婉仪快要气疯了,她霍地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本宫要进宫!”
只是,李婉仪却没能走出门口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带刀兵士给拦住了。
“放肆!”
李婉仪的眼睛都气红了。
紫衣青年,也就是萧明晟起身,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