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稚初的确不讨喜,自大乖张,目中无人,但他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不计利弊去爱他的人。而石故渊和郑家,注定剪不断理还乱了,石故渊只希望,那些恩怨能够止步于自己。但他真的给不了郑稚初想要的。
石故渊揉揉郑稚初的脑瓜顶,若无其事地说:“算了,先吃饭吧。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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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睡觉前,石故渊收到了一条短信。第二天,他在郑稚初出门后穿戴整齐,而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些功夫,他站在房子二楼中央,一览众山小,却形影相吊。
于是他决定逃离,途中路过小沨的房间,他难得犹豫,却禁不住记忆如塞壬般诱惑;推开门,地面纤尘不染,冷清的空气在与门缝产生的对流时簌簌低语;封闭的空间中,晨光畅通无阻,洒落到柔软的枕头上;那是无数次的,唤醒房间主人的,最有效的闹钟。
石故渊忽然想到,石故沨回国的第一晚就要回到这里,而他阻止了她,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小沨的心态——这个房间才是她认定的家。
这是小沨走后的第一次,他靠着温柔的百合花图案的墙纸,将自己与影子隐藏在暗处,哭泣着,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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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郑小公子c-h-a手,池羽进不去石故渊住的医院,他多方托人打听,才知道石故渊居然已经出院了;池羽气他任性,又心疼他的身体,可石故渊就像凭空消失了,每晚在书房,池羽频频向对面的楼窗望去,可那里再没有亮起过。
直到宋维斌说起郑稚初居住的城北小独栋,池羽重燃希望,按照地址寻找过去;这是别墅区,园区非常大,别墅纵横,背靠深山,时至仲冬,虽然雪迟迟未至,但叶片早早碾作尘,远远地,是连绵无际的斑驳的苍茫棕色。
池羽裹紧了厚重的棉衣,手指、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偶尔遮挡住他的视线,却迫使他的搜索进行得更彻底。
终于,在倒数第二排的丁字路口,横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池羽的心打起鼓来——离地址上写的的门牌号很近了,也许就在这一排——也可能是下一排?
而下一刻,不需要猜测了,池羽得到了正确答案:他看到裹了无数层,依然掩盖不住的瘦削身形。石故渊坐进了车子,车开到尽头,随即拐进了通往后山的路。
“故渊!”池羽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喊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远远缀在车后,他跨到供行人徒步的羊肠小道上,盲目地爬向山顶。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日光触手可及,令他产生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晕眩感,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爆竹的——比爆竹更危险的声音。
“故渊!”他甩甩头,试图清醒,正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两声刚才的声音。
——是枪声!池羽反应过来,喘着粗气,扒着或细瘦或粗壮的树干,一口气跑到山顶。然后他躲在树林里,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枪声的源头正明明白白地掌握在石故渊手里。石故渊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朝池羽的藏身之处斜了一眼,接着对身边的男人说:“把这里处理好,还有这些,都烧了。”他把手里的一沓照片交过去,呼出口气,“以后,你我两清了。”
说完,越过浸润了血的尸体和土地,悠然下山。
被留下的男人蹲下身,对死犹瞠目的小赵说:“兄弟,别怪我,我就是个还债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刘勉是什么东西,郑小公子又是什么身份,人家刘总说好的,让你照顾他一家老小,你非得和郑小公子过不去,这不明摆着是给石总找不痛快吗?行啦,你啊,早死早投胎去吧。”
那男人忽扇着手中的照片,这些照片全部出自小赵之手:他妄想用郑稚初在医院和刘勉妻儿的互动做证据,反咬刘勉的自首是因为石故渊威胁;石故渊不介意这些小动作,但郑稚初是石故渊的底线,他不容许曝露郑稚初的污点。
池羽捂住嘴,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山。跑到一半,他蹩到在一棵突出的树根上,弯腰吐了起来,吐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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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稚初中午回来吃饭,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他焦虑地拿出手机,拨打石故渊的电话,却被告知已关机。
慌张无措之际,石故渊提着一袋子菜开门进来,见他满面狰狞,问:“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
“买菜,”石故渊走进厨房,说,“你昨天不是说要吃面吗,只拌酱绝对不行,加黄瓜丝萝卜丝你说是喂兔子,所以我买了西红柿,西红柿j-i蛋打卤面。”说着笑了笑,“这次再故意打翻,可没有刘姨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郑稚初一擦鼻子,凶巴巴地吼:“就出去买个菜,用得着把手机关机啊?”
石故渊顿了顿,说:“不关机,池羽打电话来,你说我接是不接。”
郑稚初被噎得无力还嘴,想了想说:“你等着,我下午去给你换张电话卡。”
“胡闹,”石故渊说,“你过来,我教你煮面,以后想吃了自己就能做,不用求别人。”
“我可没求你。”
郑稚初这样说着,身体却背道而驰,来到了石故渊身边;他笨手笨脚地洗了两颗西红柿,又新奇地看着它们在煮过后,轻而易举就脱掉了外衣;他学会了往搅拌好的j-i蛋里加一点点水,炒出的j-i蛋就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