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悠然点头,眉间浮上一抹忧愁:“是。我和绝这次来临国,目的就是为救出父亲。如今人虽已救下,却——”顿了下,才继续道:“绝说,凭他医术也只能延续一个月的性命。”
命运对轻音何其残酷。他费尽心机逃离南荒,逃离被送入皇室联姻的命运,却所嫁非人,最终还是被困南荒受尽折磨,即便重获自由,却性命不久矣。最重要的是,他最爱的女儿,早已魂归九泉。
她虽占据这具躯壳,却始终不是本尊。
“抱歉。”看她难过,君墨眼底露出一丝心疼,迟疑了下,终于伸出手轻轻拍她肩头,想要安慰,却无从说起,“若有需要,尽管与我说,我必尽力。”
“谢谢。”她感激微笑,甩去心头的一点愁绪,回道:“你也是。若需要帮忙,请不要客气。也许未必帮得上,但至少可以分担下你心里的烦忧。”
君墨颔首,收回手,轻轻握住手掌,似乎想将方才的那一缕体温留住。
清绝余光淡淡扫来,又不经意地转开。
“你们在何处落脚?”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如今虎狼环饲,自身尚且难保。”绝毫不客气地道,君墨也不在意,淡淡一笑了之。
凌悠然反倒几分不好意思,绝看来是真生气了,如此说来,君墨离开凤国后的时间真的很不顾惜自己。
不过,绝说的也是实话。他们现在所处隐秘,光南荒巫傩就很难对付,若再惹上皇室,真的不知有命回去没有。
“我们——”
正欲说点圆场子的话,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个男子放肆的大呼大叫:“君墨,你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快给爷滚出来!”
有人惶恐地劝解:“君少、唉,太子并不在此,还请君少莫要为难小的……哎,君少……”那人估计是随从一类,极尽卑微,然而换来的估计是暴力,听得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声响。
“君墨,你个乌龟王八蛋,快给爷滚出来!别以为躲着就行,再不滚出来,我今天烧了你这府邸!”
绝蹙眉,凌悠然拧眉不悦,两人皆向君墨投去疑问目光。此人是谁,好不嚣张,非但直呼太子名讳,还敢在太子府邸放肆,疯了傻了还是活腻来找死的?!
君墨敛了温和,对二人表示歉意:“抱歉,我出去处理下。”说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们也出去看看?”凌悠然有些不放心。
绝轻轻摇头,他已经料到来人是谁了,除了君家的人,无人敢对当今太子放肆。即使实力再弱,但是也是太子。明面上,谁也不敢硬来。
“绝知道这人?”凌悠然问,“还有,君墨既然被册封太子,为何还住在外面?”不是应入住东宫的吗?
“这个,不知。至于来的人,约莫是君家的人。”绝的神色冷然,“临国皇族姓司空。而君墨之所以姓君,是随了以书香传世的君家。”
“君家?为何?难道君墨随母姓?”君家,百年前乃临国的中流砥柱,据说当年的君家先祖,门生故交遍天下,势力更是树茂根深。只是,如今已然没落,她也只是略有耳闻。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皇后巫蛊案,君墨之所以能幸存,多亏了君老丞相倾力相救。而世人以为已经死去的废太子,就被藏匿于君家,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君老丞相待君墨如子,甚至比亲生子嗣还要上心,正因此招致君老夫人的嫉恨,但却因为此事事关君家生死,也才一直没有被揭开。暗中下的毒手,却少不了。君墨之所以身中寒毒,身体孱弱至此,都是君老妇人暗中的手笔。”提及此,清绝的眼底隐含一丝怒色,面覆冰霜,隐隐散发出一丝戾气。
这样的绝,她从未见过。凌悠然怔然望着,君墨出去,并没有令那君家的什么公子安静,反倒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正向这里闯进。
“老丞相毕竟有政事要处理,更何况那人是他枕边人,君墨又自认为亏欠与君家,故而一直默默忍耐。老丞相去世后,那些积累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老妇人不再隐忍,公然向君墨下了杀手。若非他命大,又遇到了九千岁,只怕早就命丧黄泉。”
君家少爷的声音就在门外,绝停住话头,抬眼向看门口,“嘭”地巨响,门被粗暴地踹开,一人闯了进来。
约莫三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深褐色绸服,身形高壮,长相粗犷,满脸暴戾,看见屋内两人,顿时脚步一顿,愣了下,随即肆意地向两人打量,渐渐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还道你躲什么不敢见人,原来是学人金屋藏娇啊,哈哈,还生冷不忌,男女不拘。在凤国当男宠当的够憋屈,这一回来太子之位还没坐热呢,就想学人家玩女人养男宠,你真行啊你!”
“本公子交办的正事你不给我办,哼哼——”君严甩给君墨一个威胁的眼神,充满邪念的目光在凌悠然二人之间逡巡着,嘿嘿一笑:“话说,这两个哪里来的美人?把他们借我玩玩——啊!”
一声惨叫,一只手掌已血淋淋地掉地上,君严抱着断手嚎叫,面上冷汗滚滚,痛得差点没晕过去。
“贱人,就该欠揍!”凌悠然走过去,将他踹翻,一脚踩上他胸口,君严浑身猛地抽搐了下,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她轻哧,看看地上的匕首,想到自己刚才出手的准头满意地笑了下。
弯腰,将匕首捡起来,在渣男身上擦干净血迹,这才回头看怔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