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车后,白素贞递了个象印的保温杯给她。
冰镇绿豆汤,甜度刚好,丝丝薄荷清凉。喝一口,像是仙丹妙药,解世间千愁万绪。
许西元心里像是开了一朵小花,凑过去亲亲白素贞的嘴角,白素贞一笑,发动汽车。
“天气一热你就喜欢绿豆汤,还喜欢我做的。以前你总夸小青做饭手艺好,但是你独独喜欢我的绿豆汤……”
飞行之后,午夜的大脑难免迟钝。许西元心道:她几时尝过小青的手艺。
白素贞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从前,她记忆里残缺的一部分。
说到从前白素贞尴尬,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大概是怕她因为记不起来而有压力。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如果获得记忆的代价是白素贞失去法力,就让她一辈子记不得从前好了。
但是,或许白素贞在意。
“以前那些我统统记不得,你是不是很伤心?”
白素贞忙说,“没有。”
许西元挤挤眼,“一点都没有?”
“意料中事,至多觉得遗憾,哪会为此伤心。能再见到你,已是菩萨垂怜。”如果不是车行高速,白素贞会将车停在路边,她可不想叫西元误会她对过去念念不忘。
“我知道。”许西元没有多说,藉着红灯,手背碰碰白素贞的手背。
等到家洗干净躺到床上,恨不得整个人陷到床里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白素贞在摸她的脸。
“有心事?”
摸到白素贞的手,亲一亲,“你猜我出门遇到谁?”
“谁?”
“东璜。”
自吴九娘提到东璜在活动上问西元问题,白素贞就晓得,她正式出现是早晚的事情。
“我本来可以坐早一些的飞机回来,都怪她,非要提着我去看日出。我都说我只看日落不看日出啦。”
钻进白素贞的怀里,许西元投诉道:“你知不知道,她像提个兔子小j-i似的,提着我的后颈。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白素贞摸摸她的后颈。“有。毛病很严重。”
“东璜是不是暗恋那个黄裳,说到黄裳的时候,她那个激动啊。就因为我不知道那辈子可能是黄裳,她居然要叫我修行,成仙,乖乖,吓死宝宝了。”
抚摸后颈的脖子一顿,“她叫你修行?”
“嗯。”扭扭脖子让白素贞不要停,许西元嗤笑一声,“你还记得有人在微博问我小时候的梦想吗?”
“记得,你说做个隐士,或是拯救地球。那人是东璜?”
“对,是东璜。”从颈后抚摸到背脊,许西元觉得舒服,始终闭着眼睛。
东璜也像她一般关注西元的日常,白素贞蹙眉,“如今灵气稀薄,东璜如何助你修行?”
“我没问,她没说。诶,你说灵气稀薄,那你要怎么修行?”许西元霍然睁眼,坐了起来。“你老实告诉我,现在要修行是不是很艰难?什么日月j-i,ng华,天地灵气,我是一点都瞧不出来,现在还有吗?青檀、九娘和小青迟迟没有飞升,是不是因为修行的环境恶劣?要是你真没了现在的道行,岂不是糟糕透顶。不行不行,最近你别同说以前的事情,免得我想起来连累你……哎呀,东璜那个骗子……”
她絮絮叨叨,比修行的人更急三分,白素贞好笑之余又是感动,干脆吻住她让她噤声。
人说小别胜新婚,在贵州的时候总幻想见面之后要如何亲热。但此刻已是午夜一点,一整天的奔波之后许西元早就困倦不已,白素贞的亲吻温柔缠绵,有情无欲更叫她想舒服地想要睡觉。
一吻过后,白素贞关灯,“眼睛都困得睁不开,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许西元咬咬她的胸口,“你还没回答,我还没说完。”
怀里的人一向不老实,要是不答她的问题,她起码可以磨上三天三夜。
白素贞只能道:“这一年年的,灵气确实不如以往。”
“这一点东璜不会不知道,但是她很笃定她可以让我成神。”
白素贞也觉得奇怪:“听说现在有一种速成的法子,青檀提过,没有说得太明白。啊,青檀还道,是东璜告诉她这个法子,若她有兴趣,大可一试。一举成神,无需千万年的岁月与苦修,西元,你不动心?”
“哎,你几时听过不骗人的速成班?一举成神我是不信的,一举神经可能性大些。”
“可是东璜,不似会骗人。”
“日后再遇到她,我会多问一问。这次没把话说满,我就说要回来与你商议。”
“西元。”从怀中人的语气判断,她即便问也是为她,而不是为自己。从前西元问过太乙真人修行之事,彼时她身魂分离,不可凝神聚气,难以修行。但现在她似乎没了修行的念头。“你不想修行?”
“啊,我?我没想过,修行成神,感觉很好麻烦。我怕吃苦,没有毅力,也不觉得修行有什么好。”至于东璜所说与白素贞成世成世在一起,她没敢提,也没敢说。东璜的诱惑很直接,但最重要的一点,她始终没有提及:成神之后,过去的记忆会否一股脑出现,白素贞是否会因此失去法力。纵然东璜提过几次白素贞,但直觉告诉许西元,东璜并不喜欢白素贞,两人连朋友都称不上。
过去东璜待她如何,光从那直语片言里,瞧不出虚实。但是唯一叫东璜挂心的是黄裳,而不是她许西元,这一点可以笃定。故而,对着东璜,她只说三分实话,其他多是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