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道:“重铸人身之后,可是桥归桥路归路,你去你的修行路,她走她的凡间路?”
白素贞微怔,看看西元又看看太乙真人,道:“重铸人身之后,我与她白头到老,待她百年之后,再去想修行之事。”
不曾想白蛇妖如此大胆说得这般直接,太乙真人道:“想必你也知晓,你得道之事关乎道门,佛道二门为此明争暗斗千年。你不愿助道门成事,我为何要助你?”
“这……”是要赖账的意思?本以为观音菩萨说定的事情,哪想到还有波折。
“这问题可否容我作答?”许西元举手道。
太乙真人问:“你是?”
“在下姓许名西元,21世纪沪上人氏,莫名其妙被神选中流落此间,曾是良好市民,如今大抵算是孤魂野鬼。久闻真人大名,如今一见……”
“嗯?”
“方知弟子万幸,真人仙姿,百闻岂如一见。”
太乙真人捻须点头,甚是满意,口上道:“我看你不像是孤魂野鬼,倒像是马屁j-i,ng。你说,我为何要相助你们。”
许西元微微一笑,道:“真人帮助我们,不外乎一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菩萨说真人答应她为我重铸人身,便是答应了,菩萨总不会扯谎。
再说修行之事,修行与否是我家娘子自己的选择,佛道二门争斗不是为她,也不曾知会她。她不过是个工具,是个牺牲品,哪怕她再不愿相助也已助了你们五次。道门的计划屡次失败,究其原因,不在于她,至于在谁,我不便猜测。
这些日子,我也算接触过不少佛道弟子,领教了各种手段。若是真人略有耳闻,便可知晓我几乎死于道门放出的妖j-i,ng之手,又遭道门陷害为妖,更别说这一次几乎被道门炸的魂飞魄散。”
说到这里,许西元顿了一顿,看向面露尴尬的太乙真人,对着白素贞笑一笑,又道:“道门想置我于死地之心如此强烈,是否已忘了需要慈悲为怀?还是说,慈悲只是佛门之理?
再看佛门法海,他不知多想斩妖除魔,把我家娘子打杀成为他的功德,但他所做的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后发制人。若他运气好一些,或是我家娘子心性不稳一些,法海跟在道门身后捡捡皮夹子,道门这第六次早就玩完了。真人,我不知这主事之人是蠢还是单纯到以为拆散一对相爱之人只要让一个人死就能成事。”
上清真人所为可谓狠决,白素贞想到此节便觉得气愤难当,冷声道:“弟子已同上清说明,不屑与他为伍,这样的神仙我不做也罢。”
许西元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娘子莫要生气,上清歹毒只是他一人所为,你不见真人亦不屑与他同流合污吗。”
太乙真人瞥一眼许西元,道:“巧言令色。”
“随我来。”太乙真人亲带白素贞与许西元至五莲池。
时下不过早春,池内却已是接天荷叶,莲花朵朵。
“诶,以藕铸身,不是和哪吒一样嘛,会不会三头六臂。”许西元乐道。
白素贞也是欢喜,拉住她的手,欣喜点头。
太乙真人立在池畔,正容道:“我既已应承慈航真人,自会为你再铸人身。”他轻念口诀,仙指一点,从足下至五莲池金光闪烁处显出一条路来,待细看此路,竟以千万利刃铺就。“如你们所见,当日我门下弟子哪吒所用之身就是这一池的莲花,但铸身之莲,需你们自行去取。”
许西元敛了笑容,问道:“真人指了这条路出来,意思是只能走这条路不成?”
“正是。任何重生都需要献祭,当年哪吒重铸莲身,剖腹、剜肠、剔骨r_ou_。你若是有r_ou_身在,依此献祭即可,现在我只得为你们开一条血路。这条血路,需以本相通过,任何法术皆无法使用。”
许西元已无r_ou_身,把灵魂拧成毛巾也无法挤出一滴血来,依太乙真人所言,若要取莲,需白素贞以本相踏上血路去取。
白素贞对许西元说:“你且待一会儿,我片刻即来。”
“不。”许西元忙拉住白素贞道:“你不要去,待我想想,总有别的方法。”
“西元,这就是唯一的方法。要r_ou_身,需要献祭,我有法术,去去就好。”事关道法仪轨,白素贞比许西元要明白得多。有些事情,只能按照流程去做,多不可,少不可,哪怕没有道理,也需依此而行。
“不行。你没听说,那上头法术无法使用嘛。这是实打实的上刀山,我怎可让你为我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行不行。”许西元拦住白素贞,对那太乙真人喝道:“真人该不会是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故意刁难我们吧。”
太乙真人冷笑:“黄口小儿,勿造口业,切记祸从口出。白素贞,我是道门中人,本不愿予你这个机会,都是慈航道人叨叨不休。你走也罢,不走也罢,全与我无关。她叫你不要走,正好,我还省了金丹呢。”
“多谢真人,我去。”白素贞并无半分勉强,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好,只要能为西元取得r_ou_身,她怎么都会愿意。
“娘子,你不要去,我们不要他们的人身。”
“西元,别闹,不用莲身,难道你要随便找一具尸体还魂不成?”
“……大不了,我就做个鬼好了,或者就到个泥娃娃或是千纸鹤里,晚上出来放放风。娘子,我不想你受那么大的罪。”有一版白娘子传奇,白素贞为了让法海放许仙出来,答应法海的要求,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