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你在店里等我。”娇娘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收妖,莫不是她?
白素贞才要拒绝,许西元又道,“外头人那么多,冲撞了你如何是好,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罢了,你去吧。”
许西元握握她的手后方随着人流的方向过去,越是靠近越有不详之感。
人群自发围成一个大圈,圈子中间是一团石榴色,不是娇娘还会有谁,她蜷着身体,双手捂脸。
三米开外,站着一身孝服的王氏和一位手托金钵的年青和尚。和尚穿着寻常僧衣,不知感应到什么,朝许西元的方向投来一柱目光。好一个面容俊秀的出家人,似高山之雪,雪域之花,像夏日里的那道白色月光,他嘴角翘着,眉目多情。
但当他看向娇娘时,所有的多情、温和统统不见了,他站在那里,收敛了一切表情,堪堪望着已然卑微的娇娘,像是世上最严酷最无情的执刑者。
“恶鬼,还不现形。” 声音如冰剑一般寒凉。
他举起金钵念了一句口诀,一道金光笼罩在娇娘的身上。
随着周围倒吸一口冷气,娇娘发出痛苦的声音,至为可怖的是,那张妖娆的面孔自头顶开始剥落,露出厉鬼的样子来。
红颜白骨。周围的人一下子吓跑大半。王氏亦吓得躲到和尚身后。
“恶鬼,你可知罪?”和尚冷冷淡淡,却透着威严,好似至高无上的神。
许西元本能反感。
娇娘的嘴巴周围已没有新鲜皮r_ou_,牙齿一张一合发出声音,“我不服。我本是山魈,从不食荤腥不伤人性命,却被人捉去剥皮,变成恶鬼之后借用别人的皮囊有何不对?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肆意杀戮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和尚根本不屑听她所言,“花言巧语。你食人心脏,取人皮囊,害了十数条生命,贫僧受命于佛祖,降妖除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娇娘再不分辨,只哀声道:“姐姐,你好狠的心。”
王氏露出半个脑袋,往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你害我官人性命,还想害我,幸好我托二郎找来法师收你。否则,我全家老小岂不是都要命丧你手。”
娇娘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和尚动动嘴巴,一滩石榴色立时化成了黑水。
许西元浑身发凉,方才与她言笑晏晏的美人竟在短短一瞬间消失于天地之间,连一抹劫灰都不剩。明知她杀人在前,死有余辜,可她却为她感到难过。
“这位小哥好个相貌。”和尚告别王氏,朝许西元走来,笑容和煦自我介绍道,“贫僧法海,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法!海!
晴天霹雳。
许西元感觉受到了惊吓。法海不是白眉毛白胡子的老秃驴,而是眉清目秀,好看到惨绝人寰的冷酷凶残和尚。
在她没有任何作死的情况下,居然自个儿出现了。
“小哥无需害怕,贫僧已将那恶鬼除尽。”法海以为许西元惊魂未定,柔声安慰。
呵呵,呵呵,许西元不自然地干笑几声,“大师好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礼拜二一早考交规,明天要复习,最晚周三会更新
☆、第二十四回 美人如玉
法海的笑比那春风更宜人,比那秋月更疏朗。没有人见过这般的和尚,平素庙里头那些不是肚满肥肠就是面目可憎。过往的路人惊诧法海的厉害又为他偶然展现的温柔所吸引,纷纷停驻脚步看他,冲他合十行礼,有些甚至还拜他,把他当作活菩萨。
一个人跪,数十个人都朝他跪下了。法海面前只有一个站得笔直僵硬的许西元,若走进细看,定能发现她面部表情极为轻蔑和不屑。许西元亦发现,周遭的举动对法海没有任何影响,他起初不理会他们,待他们跪拜一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如玉的笑容依旧,只是嘴角多了一分与许西元近似的不屑。
法海朗声念一句佛号,当是用上了狮子吼或者内力之类的武功或是法术,阿弥陀佛四个字字字扣在心间。
跪倒在地的人再次惊呼叩首。
轻视世人,又深知如何利用他们,装十三一流。眼前的法海可比任何影视里的法海都高明万分,整一个心机和尚。一旦被缠上,怕是讨不到好。
察觉到许西元眼中的寒光,法海微微一笑,执了许西元的手说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谁跟你我们!我和秃驴没有话说……哪怕是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秃驴一样没话说喂喂喂。法海三两步便带她离开人群,拐至街市少人处。待停了脚步,许西元才能奋力一挣,“大师你拉拉扯扯做什么。”
“施主又不是小娘子,怎的还男女授受不亲不成?”
许西元面孔一板,“大师好生轻佻,孰不知有些人自称佛门中人,专挑童男少年下手。”
“施主难道还是童男。”法海故作诧异,好生打量许西元一番。
许西元没羞没节c,ao,“大师难道不想做童男还是早已不是童男了?”
法海道:“小僧自幼出家,一心向佛。”
秃驴,我和你不熟,你不用跟我解释。身为一个女儿心男儿生的穿越人士和一个道貌岸然的油滑和尚斗嘴,说的还是这种话题,也就只因对方是面如冠玉的和尚了,哎,无趣。过了乍见法海的惊艳,淡了对法海收妖的担忧,许西元一下子没了劲头,意兴索然地说道:“大师有何见教?若无示下,在下要回去了。”
适才灭妖之时,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