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想到最坏的可能,不敢往深想。
晚上,郑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近日连番的打击,让她两鬓的白发生得更多,女儿刚去世没多久,外孙又失踪。
回到家中,终是瘫倒下来,捂着嘴失声痛哭,拿着女儿外孙的照片,不知不觉地走进女儿生前住的房间,哭得累得,趴在桌子上,恍惚间,似是有人走了进来,还唤她妈妈,她不敢置信地抬头。
是不是楠楠?
可眼前的人不是,她心一惊,这位小姐是如何进来的,看其打扮,不似当下的人,穿着电视里才有的衣服,华丽繁复,长得很美,眼含热泪,声声地唤她妈妈,还告诉自己她是楠楠。
她虽然觉得荒谬,却带着希冀,楠楠生前给她讲的事,她一刻也没有忘记,本以为女儿是被人欺负,发了疯,才致产生幻觉。
可自从女儿去世后,她反复地想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又思量着外孙的长相,觉得女儿虽然说得离奇,却未必是骗人。
待眼前的小姐说出外孙的名字时,又说出当年她离婚时,想带着女儿轻生的事情时,她已经相信。
眼前的陌生女子,真有可能是她那可怜的女儿,无论多么匪夷所思,只要女儿活着就好。
女儿流着泪,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告诉她,外孙是去了那边,她已和凌儿的爸爸在一起,如今一家三口团聚。
此言虽不可思议,她却在心里信了,因为别人不知道,她确实是知道凌儿是在家里无缘无故消失的,因为早年离异,她一人带着女儿,养成谨慎的性子,家里的门锁,无论什么时候,睡觉之前都要从里面反锁,凌儿才刚接回来,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不可能打得开反锁的门。
而且她一向浅眠,若凌儿真的起身开门出去,必会弄出声响,她也会听见,事实上前夜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外孙就好似凭空不见一般,但这话她不敢对别人说。
楠楠虽然变了一个模样,可是当妈的,从眼神中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这是她的女儿,她的楠楠,她不由得泪流满面,拉着女儿问她在那边的生活。
女儿擦干眼泪,带着笑说自己现在是皇后,丈夫是皇帝,连凌儿也成了太子,她觉得如天方夜谭一般,不敢相信。
却不舍得打断女儿话,认真地听着。
待说完了,女儿如小时候一般在她的怀中睡着了,她摸着女儿的头发,虽然长得不一样,可这发丝的滑软却一模一样,如果这一切是梦,就让她不要再醒来。
夜深人静,城市中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她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是凌晨三点,她紧紧地上看着怀中的女儿,还在思索着,若明日别人问起,她就说是远亲家的闺女来看望她的。
又想着女儿来到她这边,那边的女婿和外孙怎么办,一时间,又喜又忧,突然怀中的人变得轻起来,她惊疑地睁大眼,亲眼看到女儿如空气一般的消失。
如此诡异的事情,震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睁着到天明,就怕自己睡去,以为一切都是梦。
她一直保持着抱着女儿的姿势,双手就那样做着怀抱的姿势,不敢乱动。
窗户慢慢地灰亮起来,渐渐亮度变大,越来越亮,直到时钟指到早上八点,听到楼道里传来人的脚步声及说话声,她才敢活动一下四肢,慢慢地起身,身体早已麻木,差点跌倒。
待缓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公安那里消案,逢人便说,外孙没有失踪,是被他爸爸接走了,旁人问起孩子的爸爸,她一律闭口不谈,笑笑就揭过。
身后有些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孩子的爸爸可能是什么不太好的人,她低着头,不接话。
来到赵奶奶家,将此事一说,赵奶奶拉着她的手,再三地确认,“凌儿真的被他爸爸接走了吗?”
她遥望着远方,坚定地回答,“千真万确,凌儿被他爸爸接走了,他爸爸是个有本事的,凌儿跟着不会受苦。”
赵奶奶这才放下心来。
郑妈妈回到家,脚步比以前轻快不少,她自顾地做饭,吃饭,洗碗,收拾屋子,等一切忙完,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到十点,便躺在女儿以前的床上。
想起女儿说的以前都是和凌儿的爸爸在梦中相遇,她希望她也能入梦,可以看到女儿和外孙在那个世界的事情。
她闭着眼神,强迫自己睡去。
梦中,她似乎来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好像是某个旅游景点一般,高高的台阶下面,跪着一堆穿着古代官服的男人,他们的口中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又高呼着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抬头望去,就见高高的台阶上面,站着三个人,背着一间庙宇而立,后面天高云淡,男的长得好看似神仙,穿着龙袍,神色肃穆,女的正是女儿另外的样子,他们的中间,那个表情严肃的小人儿,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外孙凌儿。
女儿说得没错,她头戴凤冠,凤冠璀璨耀眼,身着凤袍,袍子上绣着凤穿牡丹,如此装扮,必是皇后。
那男子,凌儿的爸爸,风姿长相放眼她在电视中或是在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男人。
男子的手一挥,高声地说着,“众卿平声。”
下面的百官又高呼万岁。
大气磅礴,震憾人心。
她看着那立着的三人,热泪盈眶,心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地安定下来,女儿的话不假,在这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