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鞘,跃身而起,双手将夜里披在身上的狐裘展了开来。狐裘在她手中就像盾牌一般,将她和暗器隔了开来。
林谡神色一怔,木槿已正手握住剑柄,抽剑出鞘,将利剑横在林谡颈前。
两人落在地上后,木槿松开左手,狐裘掉落在地。狐裘与暗器接触的地方已逐渐开始腐烂。
木槿冷笑道:“好毒的暗器!好毒的人!”
林谡微低下头,看着那不算利的剑锋,道:“你这件兵器也未免太过寒酸了,配不上你的功夫。”
木槿道:“功夫好的人,无论手中拿的是名剑、是钝剑,哪怕只是一根树枝,并没有什么区别。”
“好大的口气!”林谡微扬起头,剑锋已将他的脖颈划出血来。
木槿道:“我这柄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家所铸,可是,砍瓜切菜还是做得到的。”她目光渐冷,问道:“说!上官逸阳在哪儿?”
见了血,林谡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你是说刚才和你待在一起的那个小子?”
木槿又将剑锋向前送了送:“我不喜欢听废话!”
林谡慢慢退后几步,木槿紧紧跟随,利剑始终横在他脖颈侧面。
林谡道:“那小子走进枯林阵,是死是活,我说了不算。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木槿凝眉问道:“这阵法没有机关可以控制?”
“有啊。”林谡道:“你方才是怎么让这些枯树停下来的,依样去做就是。”
木槿略一犹豫,林谡右手又夹了四枚暗器。他刚要运劲,背脊魄户穴突然中了一招。手中暗器立时掉在地上。
上官逸阳从一棵枯树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木槿身边,笑道:“我说过,若论布阵、破阵,我不是个泛泛之辈。”他看向林谡,道:“这阵法既然停不下来,我依照它的变化走出去便是。只是险些让我家木槿中了你的圈套,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上官逸阳狠狠瞪了他一眼,握住木槿的手,道:“方才让你受惊了。不过朱钰和他那个小徒弟已经被我迷昏了,废掉朱钰的功夫,还是要你出手。”
木槿眼中带着疑惑看了上官逸阳一眼,他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只会些轻身功夫。方才林谡就要出手,是上官逸阳点了他的穴道,而且是隔空点了他的穴道。
上官逸阳平视着前方,道:“你现在该收敛心神,想想怎样才能少费些力气废掉朱钰的功夫,而不是想我……”
木槿笑道:“大少爷一身的武艺,废掉朱钰的功夫,岂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桩事?何必要我出手?”
“这事可不简单!”上官逸阳正色道:“我不会拳脚,是实话。方才是情急之下,违背了师门的规矩出的手。用的也不是你们武林中人常规的点穴功夫。往后,只要你不再身处险境,我便不会再违背师父的意思。”
木槿眉心轻锁,她大约能猜到上官逸阳的‘功夫’不是常人能学的,便也不再追问。
上官逸阳又道:“你千万要小心行事,倘若中途出了差错,不要勉强。”
木槿低垂了眼睑,不由问道:“万一出了差错,你预备怎么办?”
上官逸阳淡淡笑着:“我不会允许你出差错。虽然我看起来文弱,也不会什么功夫,可总算还有一个不错的脑子。”
木槿哼笑一声,摇了摇头。转瞬笑道:“出了沙漠,我教你两套拳脚功夫?”
上官逸阳戏谑道:“嫌我是累赘了?”
木槿道:“当然不是。”
上官逸阳又问:“那么,你真的想做我师父?”
木槿横了他一眼:“我只是希望,在阿猫阿狗面前,你不是只会施轻功逃跑。”
上官逸阳故意叹道:“说到底,你还是觉着,将来有一日江湖中人知道我是你程木槿的男人,而我又不会功夫,有些丢你的人罢了。”
木槿右足一顿,气道:“你当真这样想?”
上官逸阳笑了,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怕我独自一人的时候,遇上你的仇家。多学两套功夫,总不会有坏处。”
木槿道:“你既然猜到了,方才还要那样说?气我有意思么?”
上官逸阳道:“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既然有机会见到你的另外一面,我自然不会放过。”
木槿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两人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上官逸阳道:“这就是朱钰的老巢。”说着,伸手推开木门。
屋子里只摆了一张木桌,四把椅子。朱钰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卖枣子的小姑娘昏睡在另外一张榻上。
木槿用力嗅了嗅,回过头问上官逸阳:“你是用了迷香?”
上官逸阳道:“香气还未散尽,你不怕被迷倒么?”
木槿反问道:“你会眼睁睁瞧着我被迷倒么?”
上官逸阳翻了个白眼:“装着笨一点儿,会更加招人喜欢。”
木槿故意说道:“原来上官家的大少爷喜欢的是笨姑娘。”
上官逸阳道:“不是‘笨姑娘’,你该说‘本姑娘。’”
木槿懒得理他,扶起朱钰靠在床头。她盘膝坐在朱钰对面,双掌与朱钰双掌相对,合上了眼睛。
上官逸阳嘴角边仍旧挂着一抹浅笑,心里却不无忧虑。要废掉旁人练了几十年的功夫,极其损耗内力不说,稍有不慎,两个人也许都会走火入魔。上官逸阳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倘若当年找个师父习武,此刻便能帮助木槿废掉朱钰的武功。
大约过了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