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跳下了那个废弃的矿口再下到小路上,等他的脚踏上去,才发觉路上不长草的原因,竟是因为最上面被铺上了一层很硬的石子。
鞋子踏着格外硬。
路一直都在,人也同样走个不停,陈默已是越来越深入到另一个世界的腐败之中,可周围带给他的一切都是最新奇的,恍如所有初生的事物,好久了,还能如此安静着不被喧嚣打扰,就在这个时间中,陈默想到了自己记忆中看过的一个电影片段,仍然是心中念叨的围城生活。
旧时光里没能留给陈默多少太美好的印象,于是他便也同样对如今的生活得过且过,不带走某种期待地活着,因此连进去到自己完全两眼抹黑的世界中,都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惧。
反而开在路边不停刮过陈默手臂的不知名荒草,挺直着长长的叶片“阻拦”自己,试图挤入来人的记忆中,在未来还能再次想起这儿的种种景象。所以,叶要挽留人,奈何行人不愿停驻,潮湿清凉的脚边,有泥土和草叶的气味,淡淡清香的温度中,让人刚刚还烦躁着的内心,已是慢慢地被平静下来。
断了以往的念头,坏事便也跟着变好了,可陈默一直朝着的远方,却还是山与山的相连,路的尽头没有拐角,仅仅一条很笔直的距离,而在两边又全是一丛丛的茂密的草堆,遮天蔽目的,看不到路后面景象。
一旦没了视线的触及,脚步已是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接着朝前走,可能只会走到一条死路上。
陈默不清楚,可他在顾及,只是看着动作仿佛依旧很轻松,陈默时不时地抬手摘下,某一棵树延伸出来的枝桠,上面带着叶,再轻轻一碾,叶子便成了一卷黑绿的柱形。连带着指腹中都有颜色的他染湿。
但是前面不仅仅只有过这么的一颗树,绵延不觉的树林才是挡住了视野的元凶之一,这里一直都很热,似乎没有像外面那般的四季分明,除了落雨后的一段凉爽外,其他的白天都是格外的闷热,可到了夜晚却又是另一种的世界,风声往往能裹着白天一直都不曾落下的雨,一同溜进防范并不是很严密的工棚里,很多时间,陈默他们就要在半夜三更起来挡水,这样一来一去的,常常最忙的却是晚上。不过陈默住进的地方还是已经在这儿混了有好久的老人了,连那些人都得如此慌忙,更别说另一些新开的人了。
他闷闷地想着,殊不知眼前的云层已经压了下来,陈默还在碾着一片新扯下的树叶,低着脑袋慢速度地抬步往前走。他看不到面前还有多远的距离,更说不清楚背后自己到底离开了多长的时间,如果这条路上往前还是没有拐角,那陈默就得回去了,只因为万一竹楼中的老板突然找了他,陈默在这儿又无法知道,再按照那人的脾气,估计自己还是得一顿臭骂。
☆、寻人二
越往前云曾越暗,终于在他更往前之前,陈默的脚步已是停下了。
他还有一小段的路,可如果现在转身回去,就是来时的那场距离,给他的感觉并不短,要么相信自己的判断接着走,等看到拐角后再绕过这座山的背面回去,还要么就此折回去,重走初来时的距离,仅有这样的两个选择罢了。
时间也容不得陈默继续多想,他便在云层更暗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跟自己以往的性格一样,最后一刻中陈默选择了退缩,他把身子一转,猛地踏着原来的路退回去。
而刚才的停止,也是让他有了一丝悔意。
就在陈默侧身回头之际,连着路尽头的不远处山峦边,隐隐约约透露出黝黑一角,也是在厚云层突然被撕开一条不长的缝隙中,阳光猛地射入照到视线之前触及不了的角落,他这一刻里就着光亮看清了,靠着自己对面某一坐山旁的屋子,感觉到好旧,瞧过去似乎有一间还是坍塌了的,断裂处露出一抹黄橙橙的泥土痕迹。陈默顿感疑惑,然而自己的视线也不过只多停留了数秒而已,因为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所以陈默便偷偷两眼后,就侧正了脑袋。
在自己的回去路上,他仍然想着刚刚那奇怪的一瞥,这儿有人在,那是肯定的。但明明有屋子,为什么没有人去住,毕竟石头砌的住所,比起用帆布拉成的工棚可是好过太多了,他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还由于脑袋里装着疑惑,让陈默的脚步一下子随着越来越快速转动的思绪,变得同样已是快了起来。也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回程比过来时候要短得多。
待他的脚步停在竹楼外,陈默仍没从之前的猜测中回过味来,但不过如今再怎么地去多想,也得先放下了,原因无他,老板可能就在屋子里还等着自己。
陈默立马断了念头后,推门进去时,正好里面的人也一样开门出来,两人眼神一对上,立马都止住了动作,看着彼此同样都有些发愣,关键时刻,老板已是猛然开口了,不过那不是一句问话,而是另一段的吩咐,
“我出去一下,..............,你等那帮人来了后,告诉他们,晚上我会去南边的工棚,对了,还有别忘了把屋里的地拖一下。”
对方快着语速叮嘱道,而后又丝毫没有留给陈默可以反问的机会,待话一说完,人便也一闪,不多时就已经消失在面前的视野中,陈默望着,一动不动,直到看不见的远处传来了一声很响的汽车鸣笛声,他这才在门槛前的毯子上挪了挪鞋子底里很湿粘的一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