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崔文珺似乎心情并不大好。
心情不大好?
……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值得她心情不大好呢。
沈如玉在心中一件事一件事的思量着,原本准备迈向如琢院子的腿不得已更改了路线,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正好瞧见崔文珺坐在湖心亭上,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着湖中的锦鲤偶尔冒出水面吐个泡泡。
“你就看着它们吐泡泡么?也不拿点东西喂一喂。”
那副呆呆的模样实在是让沈如玉颇为不习惯,她习惯性的开了个玩笑,崔文珺却不像往常那样活力四射的接下话去。
“文珺?”看着她如此焉了吧唧没有精神的模样,沈如玉有些迟疑的唤道,“发生了何事?”
沈如玉原本是想先打个招呼,将泥人送去如琢那儿再回来的,只是看着崔文珺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沈如玉举着手中栩栩如生的泥人,实在有些难以就这么抽身离开。
“如玉……”崔文珺用罕见的哀戚语气低低的喊了她一声,待她走近之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进了她的怀抱之中。“你怎么才回来啊。”
“你等了多久了?”沈如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轻轻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她的背,反问道。“有什么事很急着找我吗?”
崔文珺抱着她的手臂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沈如玉便转身吩咐身后的侍女前去收拾收拾客房,这时,崔文珺才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抬起了脸来,“如玉,我们今晚睡在一起吧!自从长大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睡在一起,说过悄悄话了。”
沈如玉微微一愣,她看出崔文珺的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郁色,显然有着什么心事。
她那个时代,女性朋友之间感情亲密时,不说一起睡觉,就算是相互亲吻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这个时代,成年女子格外注重风仪姿态,甚至连牵手抱臂的亲密举动很少会有,沈如玉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
不过,闺中密谈吗?
回想起曾经的女孩子夜间私密的悄悄话,沈如玉从善如流的笑着点了点头,“也好。自从长大之后,我们好像再也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她这么一说,即使怀着心事,崔文珺也依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是,是吗?”
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作息时间非常规律的沈如玉松散了一头长发,朝着浴室走去,她讨厌这种私密的事情也有人服侍,因此,直到她沐浴完毕出来的时候,一位侍女才有机会送上门房那刚刚收到信件。
“三娘子,这是王家大娘刚刚送来的信筏。”
子君?
沈如玉身上只穿着xiè_yī,好在外面还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她有些困惑的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并无字迹,只在右下角有一方红色的印章痕迹——印着类似篆体的复杂文字,正是王子君三个字。
那是她们一起鼓捣出来的印章,沈如玉,崔文珺都各自有一个。
只是这样晚了,子君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送来?
沈如玉这样疑惑的想着,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拆开了信件,然后她就顿在了走廊之上。
信封里的信筏上只有一句话,字迹规整清秀,并不是王子君那般的飞扬洒脱:
明晚卯时,望能与卿一会,不见不散。
落款是,温明。
沈如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好像,知道崔文珺为什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了。
待到将那封信毁尸灭迹的干干净净之后,沈如玉才回到了卧室。
崔文珺已经躺在了床上,她靠里面仰躺着,长发散落在枕头之上,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床顶,直到感觉到沈如玉掀开被子躺在了身旁,才转过身来挽住了如玉的手臂,贴过来轻声的开口了。
“如玉……我是不是很糟糕?”
沈如玉微微一愣。“怎么……?”
“你看……我啊,性格又不稳重,为人处世又不够圆滑,说话也常常得罪人还不自知,诗词书画都不精通,唯一还行的也就只有吹奏长笛这一项技能了,却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完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之处,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呢?”
“谁说的?你的长笛从不轻易吹奏,不知道有多少人日日夜夜想要听你演奏一曲却求而不得呢?虽然你以‘狂’为名,可是说起崔文珺,谁不赞叹你才气四溢?”
“真的?”崔文珺不大自信的看着沈如玉问道。
“自然是真的。”沈如玉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然后试探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这一次,崔文珺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嘴唇靠在了沈如玉的肩膀上,终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温明回来了。”
——果然。
沈如玉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温明……不是因为体弱,一直养在道观里么?是因为你们明年变要成亲的缘故?”
崔文珺抽了抽鼻子,“……不是,他是来请求退婚的。”
想到刚才收到的那封信,沈如玉一时之间顿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可是你们的婚事可是从小就由父母所缔结,明年就是婚期,两家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我不知道……可是,他说他要出家当道士,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出家当道士?”沈如玉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