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沈彻肯帮她去同安和公主讲,她心头的负担一下就松了不少,小姑娘刚刚受过伤,自然不想马上被安排说亲。
“谢谢哥哥,你说的话娘亲准能听。”沈荨道。
沈彻见沈荨没什么了,正准备要离开,却听沈荨道“哥哥最会哄姑娘家了,你能不能帮我寻个礼物送给澄姐姐?今天我惹她不开心了。”
沈彻闻言将刚才直起的背又放回了椅背上,“你能惹她什么?不是都说她性子极好么?”
沈彻这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带着个人情绪的,沈荨也听出了一点儿,“不是的,这次真的是我不好。”
沈彻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我可没功夫哄你们这些小姑娘,你澄姐姐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沈荨道:“二哥你就帮帮我吧,马上就是澄姐姐生辰了,二哥,你就不能帮我寻一样礼物给她吗?”
沈彻道:“行啊,你觉得她想要什么?”
沈荨道:“澄姐姐喜欢画画,二哥能不能寻一套马先生制的画笔?”
“马先生已经很多年不做笔了,全是他的徒子徒孙在制笔,这么重的礼,看来你是真得罪你澄姐姐了?”沈彻看向沈荨道,不过沈荨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沈彻也没逼她。
沈荨不肯说的事情,问纪澄也是一样。
纪澄晚上到曾经的揽月斋如今的三好居时,或者应该说纪澄晚上被南桂押到三好居时,沈彻正坐在她惯常的位置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书在看。
纪澄看见沈彻的惬意就忍不住来气,她是卖给他了还是怎样?晚上连想在自己床上安稳地睡个觉都不行?
沈彻抬眼看了看略显狼狈的纪澄,头发披散着,身上胡乱地裹了件豆绿襦裙,歪歪斜斜的,幸亏外头还有披风罩着还能遮丑,一看就是从床上被拉起来的。
“你是个聪明人,跟南桂斗什么气?你当知道南桂只会听命行事。”沈彻又从头打量了纪澄一番,“这头发真够乱的,看来这里还得给你备一套妆奁。”
纪澄今晚被这主仆两个联手气得都快吐血了,忍住脾气道:“是西域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沈彻对纪澄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真当这是三好居啊?纪澄心里腹诽。
“阿荨今天怎么惹你了?居然跑来求我给你找马老先生亲制的画笔做生辰之礼。”沈彻问。
纪澄扯了扯唇角笑道:“哦,原来是来为阿荨讨公道的?”
“怎么不能是关心你呢?”沈彻反问。
纪澄道:“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今天我对阿荨的口气可能重了一点。”纪澄将沈荨替楚镇引她出去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可不想和沈彻之间因为这个产生误会,让沈彻再生什么幺蛾子够她喝第二壶的就惨了,她觉得现在这一壶她都还吞不下。
沈彻笑了笑,“原本以为还能替阿荨想想法子,让楚镇乖乖娶了她的,现在看来是不用费心了。”
“我能回去睡觉了吗?”纪澄问。
“我不是为了阿荨的事情才找你来的。”沈彻道,“只是顺便问问而已。”
纪澄双手捧起脸,手肘搁在小几上,故作天真地看着沈彻,反正沈彻只想看到她顺从而已,她不介意装满半年的。
“如今正是出新茶的时候,我不是说了要带你去采茶吗?”沈彻道。
纪澄的脑子里立即又涌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还是从黄元娘着手吗?”纪澄不无讽刺地道。
“这次出门可能需要三、五日,自然不能再为难元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沈彻道。
纪澄等着沈彻说下一句,结果就再没有下文了。
“现在我总可以回去睡了吧?”纪澄不耐地又问了一次。
沈彻的脾气却出乎意料的好,“这么想睡?”沈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睡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纪澄不解地看着沈彻,这是什么毛病?
沈彻也就那样看着纪澄,两个人的眼神都互不退让。
纪澄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她没有从沈彻的眼里看到退让,那就只能她低头了。
纪澄乖乖地在沈彻身边侧身屈腿躺下,将手臂搁在头下为枕,闭上眼睛开始属羊。
沈彻调整了一下坐姿,伸直了腿靠在懒人靠上,将纪澄的头抬起来搁到自己的大腿上,“睡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气息,沈彻身上也有,淡淡的清冽的冷香,似梅非梅让纪澄总是联想起结冰的湖面,纪澄蹭了蹭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沈彻这番举动跟养猫养狗也差不多了,纪澄心里有再多的怨怒也没法倾泻,干脆懒得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初勾践为了复国卧薪尝胆,忍辱偷生十年都过了,纪澄觉得他简直就是自己最光辉的榜样。
纪澄的睡眠的确好转了许多,她以为她枕在沈彻的腿上会辗转无眠,哪知道不过多时就已经是神魂昏昏了,前提是如果沈彻的手没从她领口伸进去的话。
隔着衣服纪澄一把捉住沈彻不规矩的手,抬起头怒目瞪着沈彻。
“我就想找个搁手的地方。”沈彻说得无比淡然,“软软的挺舒服。”
纪澄一个没忍住,伸手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抓起桌上的茶杯,将杯子里的茶水朝着沈彻就泼了过去。
沈彻一躲也没躲,任由那茶水泼过来,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点儿水渍也没有。
纪澄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彻,刚才她明明看到水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