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得更加不满了,“我说这些姑娘一个个脑子都有问题吧,明明就是你始乱终弃,她们还对你痴情不毁,像小爷这样肯负责、愿意负责、可以负责的男人她们怎么就看不上呢?”
“她们眼睛不瞎。”沈彻对楚得一点儿同情心都欠奉,“宫里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儿,王悦娘还没站稳脚跟,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一段时间的人的,暂时不用担心。”楚得道。
“我没担心,王悦娘心里恨毒了大房,比起外人,人总是更容易憎恨身边的人,她和王淑妃迟早要对上的。你看着点儿,必要时帮一帮王淑妃,王悦娘这颗毒瘤,等皇上玩腻之后,能拔就拔吧。”
“啧啧啧,你真是够冷血的啊,亏人家小姑娘对你一片痴心,你瞧瞧你是怎么对人家的?”楚得摇头晃脑地道。
“你要是心疼她,你就上啊。”沈彻道。
一句话就将楚得堵得哑口无言了,“她就算了,现在是娘娘了,你知道我家那位身体弱,这都好几年了还没怀上,我母妃急得不得了,催我纳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你们家那位表妹……”
沈彻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家表妹不做妾。”
“嗳,我都还没说是哪个诶。”楚得在沈彻身后追着说。
“哪位也不行。”沈彻头都没回地回答楚得。
楚得骂道:“妈的,你们家就是条狗都比别人尊贵是吧?”
沈彻此刻已经上了马车,也不知听见没听见,楚得又骂道:“一个大男人,每次出门都坐马车,你好意思吗?骑马会不会啊,装什么女人?!”
楚得骂骂咧咧地上了长随给他牵来的马,才翻身坐稳,胸口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要不是他够肥,底盘够稳就得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沈老二!!!”楚得的嘶喊声河对岸都能听见。
两个长随赶紧上前来扶住楚得,一个托住他的腿,一个捧住他的屁股,让他重新坐稳。
楚得火大地踢开抱他腿的长随,“看什么看,赶紧把那纸团给爷捡起来。”
打人的凶器却还不能踩碎了泄愤,还得小心翼翼地收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打开看,楚得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窝囊的人了,他当初怎么就那么天真善良被沈彻哄上了他的船呢?
——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很多人都急着想在这个秋天收获点儿什么,所以费尽了心思。
齐正的行踪打听起来很容易,因为他太中规中矩了。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云阳伯府,应酬不多,应该是不喜欢应酬。一个月会去纪澄上次遇到齐正的那间书画铺子——涵容斋三次以上,但时间不固定。
纪澄没想到齐正的生活这样简单,颇有洁身自好的意味。可是世人污浊他独清,很容易被大家排斥的。据纪澄知晓,沈家这几位表哥同齐正都没什么往来,他们的圈子基本算得上是京师勋贵子弟的核心圈子了,齐正明显是属于靠边站的那一类。
纪澄破替齐正将来的前途操心,难怪云阳伯府的爵位到他父亲那一代就终止了,若是齐家父子稍微会来事儿一点,像他们这种祖上有功勋,对现在的皇帝又没什么威胁的人家,皇帝是很容易开恩让爵位再延续一代的。
虽然爵位带来的那点儿微薄俸禄纪澄没看在眼里,但是有个伯爷的爵位好歹还在勋贵之流,来往的人家也会有所不同。
这世间人无完人,对齐正纪澄没什么好挑剔的,却不知道齐正和齐华那位常年卧病一直吊着气儿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对儿媳妇的人选又是个什么想法。
纪澄苦无门路打听,因为齐夫人体弱很少出门,京师的人对她都不怎么熟悉,不过有个人应该能帮助她。
“齐姐姐。”纪澄在背后叫住齐华。
“是你啊,纪姑娘。”齐华不无冷淡地道。自打上次在沈家落水之后,齐华和纪澄见面连寒暄都欠奉,最多就是点头示意,心里一是怪纪澄坏了自己的事儿,二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最不堪的一面被纪澄看到了。
纪澄笑着走到齐华身边,鼻尖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药香,“姐姐身上带着药香,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不是我,是家母。我给她熬药的时候大概沾上药味儿了。”齐华道。
“姐姐似乎清减了,是因为衣不解带地照顾伯母,太辛苦了吧?”纪澄道。
“不辛苦,那是我娘。”齐华道。
“姐姐一片纯孝老天爷会看见的。”纪澄安慰齐华道,“姐姐现在是要去哪儿呢?”
齐华道:“我去给家母拣药。”
纪澄顺着齐华的眼睛看过去,只见斜对面是一个中药铺,黑底金字写着“长春堂”三个字,走进去只见堂内挂着一幅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那掌柜的一见纪澄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垂手低眉地道:“三姑娘。”
齐华诧异地看了眼纪澄。
纪澄冲那掌柜的摆摆手道:“你忙去吧,我是陪齐姐姐来抓药的。”说罢,纪澄转头看向齐华道:“见笑了。”
“这是你家的铺子?”齐华问。
纪澄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齐华心头一动,“长春堂在京城的名声十分好,药真秤足,每个月都施粥施药,做的都是利民之事,你做什么不好意思啊?”
纪澄感激地笑了笑,特别真诚地道:“齐姐姐你人真好,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