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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微蹙。
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烦躁,索性也不在他的跟前晃悠。
抬步往病床走,我淡淡道:“宗政先生何出此言,您不是早就告诉过我,我们之间不谈情只谈钱吗?既然如此,我又怎么敢跟您玩手段,您太高看我了。”
躺回被子里,我看了眼还剩三分之一的吊瓶,看着宗政烈,微微一笑:“这次生病,麻烦宗政先生了。”
宗政烈脸一黑,眼神好似刀子般剜了我几刀,痞气的顶了顶腮帮子,转身便出了病房。
哐当一声关门声,房间里顿时寂静一片。
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散,我将被子拽起来蒙在脸上,心里酸的厉害,却没有丝毫哭意了。
宗政烈办事速度很快,输完液,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确认我身体无碍,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别墅的路上,我们俩谁都没搭理谁。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他送我来医院时的场景。
来的时候走的也是这条路,同样的车,同样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和心情。
已经傍晚了,太阳西斜,映红了一片晚霞。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拥挤着,嘀嘀的汽笛声不断响起,吵得人心慌。
我打量着旁边几辆车里穿的西装革履却满脸疲惫的男人们,恍然才意识到宗政烈今天为我奔波了一天的事实。
看他早晨回来的模样,昨晚多半是没睡觉,即便是睡了,估计也没睡好。
他精神头那样足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彻夜未眠,又怎么会满脸的疲惫。
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我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
车堵在路上,龟爬般前进。
他端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前方路况的双眼里隐约都可以看到红血丝。
他拧着眉头,脸色阴沉,显然心情很不好。
咬了咬唇瓣,我从一旁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到了他的面前。
宗政烈垂眸扫了一眼,侧头看向我,没有接。
我道:“你看起来有点累,先喝点水,我身体已经不碍事了,回了家,我给你做饭吃,今天的事儿真的谢谢你。”
之前在医院,我听到他跟郑家榆的对话,难免说话带刺。
此时心绪平稳了,看他的气色,又有点不忍心。
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今天这事儿,他都对我有恩。
宗政烈脸色缓和了一些,接过了矿泉水。
我笑了下,刚抽回手,他便又将矿泉水递了过来。
我疑惑,就听他道:“喂我。”
我哦了一声,刚欠身举起矿泉水瓶,又听他道:“用嘴喂!”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居然,居然……
脸发热,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神色严肃,不容抗拒:“既然是口头致谢,用嘴付之行动也算合情合理。”
我恼羞成怒:“这是什么歪理,你这是恶意曲解词语含义。”
“汉字的发明就是用来进行便捷交流的,我这是物尽其用。”
宗政烈巧舌如簧,我根本辩不过他。
我脸色涨红,气得捏紧了矿泉水瓶。
我突然就后悔了,他脑子这么活络,哪里像是疲累的样子。
我真是瞎操心。
正在心里碎碎念,宗政烈不紧不慢道:“看来你并不着急回去工作。”
他双手一摊,干脆从方向盘上撤开,懒洋洋的靠在了靠背上,一副罢工的模样。
我看了眼时间,顿时急了。
想下车,他却让我搞搞清楚,说别墅是他的别墅,不是我的,不是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红灯变绿灯,拥堵的车辆渐渐向前开去。
后方疯狂的响着催促的汽笛声,我急的面红耳赤。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喝了满满一口水,欠起身勾着他的脖子就亲住了他的嘴唇。
水一点一点过渡到了他的嘴里,喂完水,我正打算撤离,岂料他直接反按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阵攻池掠地,他满足的松开我,勾着唇角开动了车。
嘴被他吻得火辣辣的,我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他阴转晴天的脸,以及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顿时气的挥了挥小拳拳。
车内气氛缓和,一路上宗政烈都喜滋滋的,还破天荒的打开了车载音乐。
宗政烈喜欢听古典乐,他听得享受其中,我却听得昏昏欲睡。
车堵了一截又一截,我终于顶不住催眠曲的威力,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我躺在床上,窝在一个强壮有力的胸膛里,被他牢牢抱着。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将洒下来,拢在床上,好像给床上装了一顶透白纱帐。
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子,入目就是宗政烈光洁的下巴。
他闭着眼睛睡着,呼吸沉稳,挨着我身体的胸膛平缓的起伏着,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脑子里莫名就冒出了胡兰成对张爱玲的那句承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多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我们相依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这是奢望,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奢望。
在他下巴上亲了下,我小心翼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
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我才敢表露一二,这样放肆。
就这样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