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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的冷沉气氛霎那间便如敲碎的玻璃,四分五裂,流泻而落,归于了无限的静寂中。
金灿不说话了,就连呼吸都凝滞了几秒钟。
她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手指僵硬的蜷缩了好几下,就像是一个被大人戳穿了谎言的小孩子,不知所措,却也一声不吭。
良久,久到我盯着文件夹的双眼都有些酸涩的时候,她才终于几近无声道:“你都知道了。”
我和金灿到底是多年的姐妹,对于彼此的了解虽不至于够得上透彻二字,却也差不了多少。
唯独在私人感情方面的敏锐度,还是差了一些。
她看不透我对严司翰并非男女之情,而我则没想到她对严司翰是男女之情。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勉强的弯了弯唇角,略有些感慨又有些失望道:“这么多年了,这是你第一次骗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骗我,更没有想到,你骗我时的姿态和神情,那般的自若,自若到让我看不出丝毫你在骗我的痕迹。”
我真的挺难过的。
准确的说,是心痛。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当金灿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的亲姐妹。
我以为,哪怕是她嫁了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也不会被任何因素撼动。
可我错了。
人都是这样,有了私情,便有了私心。
那是本能,无可控制的本能。
像金庸老先生笔下所写的那些视忠义为生命的人,只存在于武侠江湖里,却不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现实里。
或许也有这样的人,比如严修,比如徐凯,但显然金灿不是。
“子悠,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为你好,你会信我吗?”
金灿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有些颓败的将自己抛坐在里头。
低下头,她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脸:“我承认,我爱他,可我也深深的知道,如果现在你跟他共处于危险当中,而我只能救一个人,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你。”
“子悠,你在我心中是无可替代的,也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本能的就会替你选择一条相对幸福轻松的道路,逼着你,推着你,使尽手段的让你走上这条路。”
“真的,你以前有多痛苦,我都是陪你一起走过来的,所以我感同身受。”
“我深切的知道,严司翰是一个可以给你绝对幸福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不需要那么痛,那么苦,而我,也就不必再那样心疼你。”
“子悠,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阿姨的心,是一样的,我们都只是想让你过得简单轻松快乐一点。”
“自从你爱上了宗政烈,你为他流的泪,就足够我装一个大桶……”
金灿说着说着,声音中便带上了一丝哽咽。
她垂着头,捂着脸,呼吸渐渐压抑。
僵坐在办公桌前,我脑中回荡着金灿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心中的难过不由更甚。
我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似乎有些太过于狭隘了。
可对于金灿的为我好,我却还是会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有时候,规矩就该是规矩,不能因为个人意志而转移。
如果我每次让她办事情她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擅自做主更改我的决定,到时候造成的后果,又该由谁来承担。
我们是好姐妹,可我们更是上下级关系。
这件事情,不论她有多少理由和苦衷,都更改不了她做了错事的事实。
将心中的想法告诉金灿,我道:“我从来不怀疑你我之间的感情,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没办法再毫无戒心的将一些重要工作交付给你,这段时间,你去休个假吧,好好放松一下,等休息好了,再回来上班,你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都暂时交由李秘书来处理。”
金灿点点头,站起身,将桌子上的请柬拿起来:“作为好姐妹,我还是忍不住想劝你一句,及时止损,别把自己的这一辈子都赔进去。”
我点头:“我心里有数,休假期间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金灿弯了弯唇角,晃了晃手里的请柬:“你们的订婚典礼,我会准时参加。”
看着被金灿带上的办公室门,我顿了顿,便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大班椅里。
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状态便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工作中。
李秘书是我在培养金灿的同时培养的另一个心腹,金灿休假,他很快便将金灿的所有工作都上了手。
李秘书名为李长冬,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未婚男人。
他对珠宝事业十分的热爱,虽然年纪不算大,可他得过的相关奖项却十分的多。
当初若不是他家里遭遇了大挫,急需用钱,而我又恰好知道了这个事儿,他也不会在四年前加入我这个当时还十分不景气的小公司。
这四年里,他和金灿可谓是双剑合璧,不仅帮我打造出了一个实力十分变态的设计团队,更研发出了不少项专利技术。
在这个公司里,他和金灿,都是大功臣,也是顶梁柱。
金灿一休假,双重工作便压在了他的肩上,虽然我另调了一个助手给他,可我们的工作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连续工作了五天,我终于实实在在的意识到了提前培养一个能够担任重要位置的候补人才的重要性。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金灿不在的情况。
更在日常的工作里,本能的偏袒着金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