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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子悠,晚上八点,来海边,我有话对你说。”
轻轻的一句子悠,却像是一颗毫无征兆的原子弹,在我的心里升腾起了蘑菇云。
心潮如海啸般翻涌,我一下就慌了。
猛地甩开他的手臂,我拔腿就跑。
我顾不得去想他晚上要跟我说什么了,我满心满脑都是那句“子悠”。
结果我才刚迈开步,远处就传来一阵极为响亮的枪声。
“嘭!”
“啊——”
跟电影里一模一样,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海滩上的游客哇的尖叫起来。
原本不算热闹的海滩上突然就从各处涌出了抱头鼠窜的游客,表情惊慌的四处狂奔。
心弦瞬间绷紧了,我猛地抬头,就见不远处弹射出了一颗闪光弹。
计划提前了,就连地点都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思绪都在千钧一发之际,等我回过神,宗政烈已经将我搂进了怀里,紧紧的将我护在了他的胸膛里。
徐凯带着保镖瞬间将我和宗政烈包围了,他们拔出枪,面色严肃的看向了不远处扛着枪,穿着奇怪的统一服装的黑人。
这里离非洲很近,古慕霖的计划就是将全部责任都推给这些黑人,然后我们趁着混乱逃走。
当然,这些人收了古慕霖的钱。
宗政烈抱着我迅速撤退着,结果才退了几步,对方就突然朝着海滩疯狂的射击起来。
这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当时听古慕霖说的时候还以为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居然是真枪实弹。
我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动乱,当下就吓傻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古慕霖竟然有这种恐怖资源,并且能让这些人潜进这种管理十分严格的私人海滩里。
当然,令我更震撼的是,宗政烈的这些保镖们竟然都配有枪支,就连徐凯都是一副老手的样子,俨然不是一次见识到这种阵仗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直到此刻才恍然明白,宗政烈古慕霖这些有钱人根本就不是我认识到的那样,他们一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存在,哪里是我认识中的正经商人。
纵然我胆子再大,这下子也被吓破胆了。
难怪宗政烈当初会被追杀,难怪那些追杀他的人可以轻描淡写的说要将他剁碎了扔进海里喂鱼。
原来那些都不是吓唬人的场面话,而是真的。
恐惧如同触角,顺着我的毛孔爬满了我的全身。
我汗毛倒竖,头皮发麻,死死的就抱住了宗政烈。
就在两方对峙之际,海面上突然就由远处飞速的驶来了许多艘游艇。
那些游艇上也站着许多黑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枪,还没把船开过来就举着枪朝着我们这边扫射过来。
枪林弹雨大抵如此,海滩上的很多无辜游客中弹了,血液四溅,瞬间染红了我的视线。
宗政烈捂住我的眼睛,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他用身体护着我,我看不到海滩上的情况,只能听到砰砰砰的枪声。
不多时,两方就混战作了一团。
宗政烈始终护着我,手里拿着一把黑亮的勃朗宁手枪,一个高抬腿将靠近我的黑人踢翻,举起墙就眼睛不眨的打穿了一个黑人的脑袋。
血液瞬间混合着脑浆迸射了出来,溅在了我的脸上,我吓得身体一抖,跳脚了好几下。
我已经彻底慌了,六神无主的感觉莫过于如此。
这种程度的动乱,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逃跑。
这跟古慕霖给我的计划完全不一样,简直成了超级升级版。
他说过,只是简单的持枪小动乱,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了恐·怖分子的恶劣行动。
腿不停抖着,我跟着宗政烈东躲西藏,在经过酒店附近的热带雨林时,我突然就看到了一面彩色的小旗。
那面墙被人摇动着,我知道,是古慕霖。
这是我们先前约定好的。
只要看到小彩旗,我就跑,然后他请的人会想办法把宗政烈他们困住,直到我们逃脱为止。
这一刻,我突然就纠结了。
耳边枪声轰鸣,我回身看着站在我身侧已经染上了鲜血的英武男人,看着他刚烈却不失威严的俊脸,再看他始终护着我的动作,我突然就特想哭。
哪怕在枪林弹雨里穿梭我都没有哭,我只是害怕,但我没有哭意,因为有他在身边。
可此时,我很想哭。
我知道,我舍不得走了。
我害怕他中弹,害怕他就此死在这场动乱里,害怕……
突然,几个黑人从热带雨林里冲出来,挥着刀就往宗政烈拉着我的手腕上砍。
我担心他被砍到,所以立刻就松开了他的手。
结果其中一个黑人就直接拎起我,将我扔进了雨林。
我被另一个黑人接住,然后他把我夹在臂弯里就狂奔进了雨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头向下颠簸倒着,我艰难的抬头看向宗政烈,就见他狰狞着脸色跟那几个黑人厮杀着,眼睛猩红,不停的朝着我所在方向看。
他怒吼道:“白子悠——”
然后,我眼睁睁的就看到他的肩膀上中了一弹。
嘭的一声,子弹穿过他的皮肉,溅起了一股血,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身体向后趔趄了一下。
我一下就慌了,哇的就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宗政烈——”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演变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