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了他,你不要父亲,不要兄弟,不要帮里的伙伴,简直被迷昏了头!他敢拐走你,还敢骗我,你竟然还指望我放了他!?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阿烟被父亲摇得头昏眼花,脸色愈加发白,胃里直翻腾。听到父亲说不肯放过阿飞,她的心一下沉进了深渊。这么多年,她太了解父亲的手段,父亲若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就一定不会让那个人愿意多活在世上一秒钟。
冷静!恢复理性!不能脆弱,必须救阿飞。
她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绪。她的腰杆重新挺直了,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有依然发白的脸色告诉冷楚良,刚才她的惶恐并不是他的错觉。
“好吧,父亲,”她两手一分,缓慢而有力地拨开肩膀上冷楚良的手,眼神幽深,语气淡漠,就像平时跟对手谈判一样:“说吧,怎样您才肯饶了阿飞?”
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唯一的照明是头顶一盏低瓦数的老式灯泡,胡宇飞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
从酒吧开车回家,刚开出没两条马路,就被一辆面包车撞上,等他走下车,几个壮汉从车里冲下来,把自己推上车,接着拿绳子三五下把他捆成个大粽子,嘴里塞了毛巾,一个布袋兜头扣住他的脑袋。他在黑暗中摇晃了半天,然后被推进了这个地下室。
在对方解开他绳子的时候,他一只手刚得了自由就赶忙取下头罩和塞在口中的毛巾问:“你们是白虎堂的人?”
对方嗤笑:“白虎堂?给我们提鞋也不配。”说完手一挥,他脖子一疼,风雷令就到了对方手里。
“还给我!”想到风雷令的重要,他不禁着急地喊。
“还给你?!那是你的东西吗?不要脸!”对方满脸轻蔑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见你们老大!”胡宇飞喊。
“不用急,你迟早会见到我们老大的。”说完人就离开了房间,但听脚步声,并未走远,而是守在门外。
他仔细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墙上、地上污迹斑斑,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味道充斥其间。他坐下来暗暗想,如果阿烟知道他又被绑了,不知道这次会如何发作,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直到铁门哐当一声再次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背着光,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突然跳起来冲过去抱住那个人:“阿烟!”
狂喜过后,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怀中的身躯是他熟悉的阿烟没错,但却是那么僵硬。他松开她,把她拉到灯下细看,只见阿烟恢复了一身黑衣黑裤黑夹克的短打打扮,头发虽然还没剪,却在脑后随意抓起了一个小辫,脸上铅华洗尽,神情冷漠,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冷酷的冷烟常。
“阿烟……”
“胡宇飞,你走吧,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不要再见了。”阿烟淡粉的双唇掀动,语气压抑。
“阿烟!为什么!?是不是有人胁迫你?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父亲!?让我去找他,我跟他说……”胡宇飞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作势就要去拍门。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胡宇飞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地上,摔得他直发晕。
“别废话了!”眼前一暗,阿烟的脸在跟前放大,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男女不忌的双插头!花花公子!我是冷少常!暗雷帮未来的主人,你凭什么跟我在一起!赶快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倒吸了一口气,胡宇飞眯起了双眼,觑着跟前从未见过的歇斯底里的阿烟。他伸手抚摸上阿烟有些扭曲的脸庞,突然笑起来,眼波流动,温柔四溢:“阿烟,不要做出这个样子,不适合你。你声音越大,证明你越在乎我。”
阿烟的脸有一刹那的怔忪,但很快,她“啪”地一下,打掉胡宇飞的手,冷冷地说:“你真是个无药可治的孔雀男。”
说完她不再看胡宇飞,走出门外,对外面的看守说:“可以了,把他扔出去吧。”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阿烟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抹到一手泪水。到这一刻,心才如被拧起来一般,疼得不能自已。她感觉呼吸不上来,眼泪如开闸般在脸上奔流。
冷楚良在书房里看着监视的画面,刚才阿烟和胡宇飞的一幕他全看在眼里。如今,屏幕中胡宇飞正被挣扎着拖出房间,一边拖还一边嘶吼:“阿烟,我不信!我不会死心的,我不会的!”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这个男人知道阿烟太多秘密,放他出去始终是个隐患,还是……虽然这么做,阿烟知道了必不肯善罢甘休,但为了保护她和帮里,只好牺牲这只狐狸了。
他按下手机,吩咐了几句。
☆、自绝
扔是被扔了,但没有按照阿烟说的被扔出去,而是被扔进了另一个小黑屋,胡宇飞靠在墙角苦笑。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几天了,只知道吃了6顿饭,去过8次厕所,睡了3回觉。屋里一丝光线也没有,但在黑暗中他能隐隐约约地辨别出有张小床,其他空无一物。每次他要上洗手间,就敲敲铁门,就会有人带他去一个没有窗的窄小洗手间。他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跟看守他的男人说话,但那个男人就像哑巴了一样一言不发。
饭菜很难吃,房间的气味也很难闻,身上黏糊糊的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