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伶人舞姬都默默退下了。三位皇子都齐齐地看向唐海黎,好奇这人对父皇竟然有这般影响力。
姜无途冷冷道:“以后谁若冒犯帝师,朕必剥夺他继承皇位的资格!”
此言一出,三人大气也不敢出了,就直愣愣的站着。不管想不想继承皇位,都被他这说话的语气和气势给吓到了。
唐海黎见此心中觉得好笑,姜无途在儿子面前竟然还有这般威严真是不容易。
姜无途停了一下,缓和道:“今日为帝师庆生,顺便让你们先认识一下。”指着大皇子道:“这是长子姜纶,年十八,字履上。”
姜纶朝着唐海黎作了一揖。唐海黎道:“我知,当年你可是靠着这个长子才有了争位之资。”
姜无途笑了笑,“你知?”他长子出生时,唐海黎还在胎里呢。摇了摇头,指着二皇子道:“次子姜沐,年十七,字典目。”
姜沐也腼腆地向唐海黎作了一揖,却不敢抬头看她。
“三子姜襄,年十七,无字。”姜无途说起这个三儿子好像非常烦躁,指都懒得指了,连头都偏过去了。
姜襄却上前一步作揖笑道:“见过帝师!”
唐海黎点了点头,这个姜襄的言语气度有点意思,应该不像姜无途说的“心境幼稚”。
姜襄这边才笑着说完,转脸就哭丧着朝姜无途撒娇道:“父皇好生偏心!帝师生辰还专门请了宫外的戏班子来庆!儿臣从来都没有过!您怎么这样!父皇恐怕连儿臣生辰都忘记了吧!”
此时姜纶和姜沐的脸色可以说是青一阵白一阵,明知从小三弟就颇受父皇宠爱,放肆惯了,但在这种情形下说这样的话也太过撒泼了。
唐海黎心情更复杂了,这三皇子不当戏子真是亏了。不过听到姜无途为她请了戏班子,之前又看到那片梨园还是有些感动的。十几年的挚友之谊在她心中很有分量,不论如何都会好好助他。
姜无途一脸惨不忍睹,叹气道:“那,你生辰还有多久?”
姜襄偏头“哼”了一声,“没有!因为今天就是!”
……
唐海黎蹙眉,今日?那岂非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姜无途直接断言:“这不可能。你生辰若是跟帝师一样…”他岂会不记得。
姜襄一屁股坐回座位,“好吧好吧,我生辰是昨天!您从来没忘记过儿臣生辰的…怎么今年就!”
果然如此。姜无途自知不对,便道:“既然如此,朕为你补生辰之礼可好?”
姜襄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时立马甜甜笑道:“好!父皇一言九鼎!今日就补!”
姜无途挑眉,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拉过唐海黎,道:“自然,今日就补。帝师为他取字吧,就当生辰之礼。朕这小皇子最不听话,本去年就该取字,他偏说不喜,硬生生拖到今年来。”
唐海黎本来看戏看得高高兴兴的,比戏台子上的好看多了,莫名其妙被拉来背黑锅,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她淡淡道:“那就‘蒙楽’二字吧,我看他呀,不应该有这么多乐子在脸上。”
姜襄一听神色大变,拖了一年还不是为了让自己亲自取字,结果现在倒好了,取字权竟被丢到了帝师手上。心中自然不满,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
姜无途只看了他一眼就猜到了,立刻不容置喙道:“帝师之言亦朕之话。”
姜襄没法子,只得将拒绝之话憋回去,硬巴巴道:“谢帝师赐字。”他心里却在纳闷,这帝师究竟是何方神圣,让父皇如此尊崇。看来以后都不能太过分了,若是真惹得父皇盛怒就要得不偿失。
姜无途安排唐海黎在右侧坐下,示意三位皇子回位后才自己坐下,拍了拍手。
唐海黎看到应声而至的戏子,朝姜无途道:“费心了,难为你还记得。”
姜无途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唐海黎也转头专心看戏了。
三位皇子心中却是颇多诧异。虽在他们国家师道第一,但对于皇帝称呼直接用“你”字的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以往唯一一个敢这样做的,是百年前的一位帝师。据闻那位先帝上朝时让帝师坐于一旁,并且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后来那位帝师就被暗杀了,拿脚趾头都猜得到是那些不满的大臣。想来父皇应当不会犯这样的蠢事。
帝师确实是至高官职,不仅能教皇子也能教皇帝,一向是有能力者当之。他们现在看到的人却是空有一头白发,面容似弱病的少年郎。
若是不看那头发,脸与身形比他们年纪还小些。当真不知这人有何才能能当帝师,难不成真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三人都无心看戏,一直用眼神交流。
姜纶是表面上看似彬彬有礼,实则他俩都知道皇兄心气极高,若是能力不如他,他肯定不会给这帝师好果子吃,更别说让他教了。
姜沐一脸无所谓,不管是先生也好帝师也好,他不喜欢学那些东西,什么治国之策什么兵法,都不如诗画来得有意思。只要这帝师不像之前那些先生一样阻止他的喜好就行。
姜蒙楽则还是笑嘻嘻的,一副“他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悠闲地抓着瓜子磕。
这场家宴气氛比以往还要沉闷些,唐海黎本来就不爱主动说话,就静静看戏。姜无途因为三个儿子在跟前,不好说什么,也保持沉默了。无人说话,三位皇子更是不敢开口。
唐海黎赏完戏就先行退下了,说是为皇子们去准备准备书。姜无途一脸不高兴,待唐海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