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路。它四爪生风,一口气冲到山腰那块岩石上。
它站在上面回望来路,可以看见走在后面的老苏。
而此刻,它吐着舌头往下看,却没看见那个“哼哧哼哧”努力往上爬的老头,看见的是一副四方棺材。
那一刻狗子慌张失措,心很痛;它在那块岩石上打圈,喉咙里发出哀嚎。
抬棺的男人们搁下棺,歇口气,望向岩石上“发疯”的特工,感慨:“那是特工吧?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黏苏老头呢?可惜啊……”苏老头再也不能带着它来爬山。
狗子平静下来,稳步跟着棺材走。
那些人将棺材抬到事先挖好的坑里,十几男人同时铲土埋棺。
他们一边埋,特工一边拿爪子奋力地刨。
——土里有虫,又阴暗,老苏会害怕。
一群男人铲子下得很快,它一个劲儿刨,没有人管它。直到有人看见土里有血,停下铲,回头对苏家老大说:“苏老大,你们家狗爪子都刨烂了,赶紧抱走吧。”
苏老大也一脸无奈:“我们哪儿敢抱它啊……反咬一口,谁也吃不消啊。”
司茵那小姑娘没跟上山,这里没人能驾驭它。
特工三天没吃东西,又耗费体力去刨土,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黄昏薄暮,它在山野的青草间撒丫狂奔。它从小溪里抓了鱼,想跟老苏炫耀战绩,回头却不见了那个老头的身影。
它在旷野中“汪汪”,嘴里的鱼落地,扳动几下,扭回溪中,摆着鱼尾逃走。
鱼丢了,老苏丢了,苍苍茫茫中,只剩它一条狗子。
它奋力地叫,想吸引来老苏,最后却连山水也消失,忽然一只铁笼从天而降,将它罩住。
四周被一片黑暗替代,它惶恐不安,奋力去撞铁笼,直到头破血流,铁笼却纹丝不损。
它很害怕,很绝望,画面又突然一转,回到它小时候。
老苏用一双大手,捧着还是小奶狗的它,举过头顶。刺眼的阳光吓得它“汪汪”叫,老苏将它捧回怀里,揉揉它那双耳朵,低声安抚:“小特工,别怕,光明与热,是阳光。”
在梦里,它被一团暖烘烘的阳光笼罩,身心俱静。
它醒来时,已经在皮卡车上。司茵没有将它关进狗笼,而是仍由它趴在她一双腿上。
它眼皮上掀,去看司茵,女孩的怀抱温热,就像梦里的阳光。它愣愣看了司茵好久,将爪子搭进她的手心。
它突然的举动让司茵愣住,片刻后,紧紧握住它那双狗爪。
——
回到z市,司茵又回医院接了ak和老虎,才辗转回家。
时穆将家里客房腾出来,供三条犬做休息室。特工身体虚弱,难以消化狗粮,时穆给它弄了点容易消化的羊奶粉。
ak见特工萎靡不振,将自个儿的狗碗顶过去,请它吃狗粮。老虎平日里虽痛恨特工,这会见它虚弱地像条傻狗,也“好犬让粮”,将狗碗顶了过去。
时穆去阳台接了一通电话。
贾嘉在电话里调侃:“我的时院长,您老人家可算接我电话了?周一我在机场等了你整整半个小时,你倒是半个人影都没见,一通短信就将我给打发了?你可以啊,居然放我鸽子?”
时穆想起这茬,“抱歉,改天请你吃饭,当补偿。”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儿吧。听说z大食堂师父的手艺不错,你请我吃食堂,正好也是你的母校,你带我转转。”两人五六年没见,贾嘉与他却没有陌生感。
一顿饭始终逃不过,不如与她见面,将他目前的情况坦白与对方交代。
第二天司茵满课,课间也没闲着,奋笔疾书。
到中午,司茵已经累得苟延残喘,连吃饭也提不上劲儿,宛如一条废狗。
她往嘴里刚塞几口饭,陈雯雯端着餐盘风风火火跑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累得气喘吁吁,“我靠我靠!出大事儿了!!”
“天塌了?还是孟茜和蓝承曝光了?分手了?”吴容觉得他们宿舍的女人,应该学会淡定,毕竟轰炸式新闻已经接二连三在他们宿舍发生。
“都不是。”陈雯雯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望着司茵,说:“司茵,你撑住!”
“嗯?”司茵云里雾里,咬着筷子抬眼看她。
看来这个轰炸性的消息跟她有关。她疑惑地眨了眨眼,问:“怎么了?”
陈雯雯:“你们猜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谁?”
“总不至于是蓝承吧?”吴容问。
陈雯雯摇头:“都说了和孟茜无关!我刚才看见时穆陪着新来的女教授进了教师食堂!而且两个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亲密。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结果刚才听见有同学讨论,女教授和时穆配一脸,我觉得这事儿越想不想不对,就算时穆来学校是应酬女教授,带个女朋友也无伤大雅吧?”
“咳……”司茵被一口白米饭给呛住。
问题不在于时穆此刻陪谁吃饭,而在于他来学校却没跟她提及,她心里的确不太舒服。
司茵还在思考时穆和女教授之间的“孽缘”,时穆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听筒里,男人温和地“喂”了一声,问她:“你在哪个食堂?”
“五。”司茵紧捏手机,因为胡思乱想,指尖有点发凉。
时穆语气轻松,坦然说:“我在你们教师食堂,这里师父手艺不错,有没有想吃的菜?我待会给你带过来。”
司茵松了口气,想了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