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就要被抬进来了,孟家可以不给自己姻亲姚家脸面,还是要顾一顾侯府的面子。”
傅钰只有十一岁,因是世子的缘故,又是傅尧俞唯一的儿子,平常傅尧俞对他的教养格外严厉,胆识、学识和气势都不缺。
他平常沉默寡言,闷声不吭,谁也不敢小瞧他,而如今,咄咄逼人起来,孟氏脸都吓白了。等回过神来,看到这侄儿个头还比自己矮了一点,不由得失笑道,“这,这,这是从何说起?钰哥儿今日是在哪里受了气,都撒到婶娘跟前来了?”
把傅钰的指责,说成是傅钰在向长辈撒气。
傅钰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理会,走到老夫人跟前来,跪下来请了安,又仔细地把姚氏的病情说了,“少不得要好生养些日子了,i都吓傻了,扯着我直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可怜的孩子……”老夫人一刻钟都等不及了,指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邢嬷嬷,“快快,备车马,去把我那孙女儿接回来,没得跟了她娘受罪,可怜哦,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
姚姝如今并没有哭,姚氏醒了过来后,又喝了两贴药,头已经不怎么晕了,只是受了惊,魂还没有定下来,有傅尧俞在旁边守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情不知从何而起,总是渐渐地深了。
到了晚间,嬷嬷在姚氏床前置了一桌,摆了碗碟,上了菜,多是清淡的。沈医官说了姚氏如今只能进一些清淡的,傅尧俞把姚姝喜欢吃的酒酿鲥鱼都取消了,满桌子淡得都能让人没了食欲。
姚氏怔怔地望着傅尧俞,他这是不准备女儿吃了吗?傅尧俞犹不自知,端着一碗燕窝粥,舀了一勺,放到唇边吹了,喂到她嘴边,“这几天赶紧把身体养好,只有二十九天了。”
还有二十九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盼了八年了,要是到时候拜了堂,精力不济,不能洞房,他估计连ren的心都有了。
姚氏苍白的脸慢慢地就红了,她垂眸看了看已经递到自己嘴边的燕窝粥,连耳根都开始发烫,慢慢地,格外窘迫地张开嘴,燕窝粥递到口中,轻轻一抿,突然之间,两人都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涌遍全身。
相视一眼,姚氏再也撑不下去,低声柔语道,“我自己来!”
傅尧俞不让,姚氏就别过脸不再张嘴,傅尧俞就紧紧地盯着姚氏的脸看,姚氏的脸红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
姚姝看不下去了,脸恨不得埋进面前的碗里面去。
姚姝觉得,郭嬷嬷真是个好人,来得真是时候,打破了此时如此尴尬的场面。不过,傅尧俞就不怎么高兴了,勉强把一勺燕窝粥塞到姚氏的口中,不耐烦地问,“又出了何事?”
郭嬷嬷笑着道,“是好事!老夫人听说夫人身子不好,没人照顾,就谴了邢嬷嬷来,要把接到庆云堂去。”
邢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第一得力人,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邢嬷嬷的体面。能够被老夫人把邢嬷嬷派来,可想而知,在老夫人眼里,姚姝这个还没有谋面的孙女儿,还是颇为受看重的。
傅尧俞脸上浮起了笑意,他忙把碗递给侍立在旁边的春香,“服侍夫人吃饭!我去迎一迎邢嬷嬷。”
后一句话是对姚氏说的,姚氏就知道,来的这位邢嬷嬷在侯府中的地位必然是不低的,忙一把拉住傅尧俞,“让遥遥跟着侯爷去!”
姚氏有些急,抓住傅尧俞的袖子,傅尧俞心里高兴,反手就握住了姚氏的手轻轻一捏,忙松开,权当没有发生一般,姚氏的脸又是一阵烧,手缩回来,竟是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觉得傅尧俞掌心里干燥温暖的感觉一直停留在肌肤上,别过头,看人都不敢了。
“遥遥跟着爹爹去!”傅尧俞抬手抚摸女儿的头。
姚姝还不习惯喊傅尧俞是爹爹,还是听话地跟在傅尧俞的身边,傅尧俞牵了女儿的手,边走边道,“邢嬷嬷是你祖母身边的人,对邢嬷嬷要和祖母一样敬重,你祖母来接你,这时候回去也正好,你母亲病了,也无暇照顾你。”
“嗯,遥遥听……爹爹的!”姚姝从未喊过“爹爹”两个字,此时喊出来,就有种身边有了一座大靠山的感觉。
20.第20章
院子里,孟姚氏母女还跪着,让人想不通的是,隔壁孟希来早已经回来了,竟然没有sh来为妻女求情。孟姚氏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孟月婵又累又饿,又年幼跪不下去,歪在了地上,也没有人敢给她t什么便利。
孟姚氏扑了上来,恨不得抱着傅尧俞的腿哭,“侯爷,求您行行好,饶了我们一命吧!”看到侯爷亲热地牵着姚姝的手,又转而求姚姝,“好孩子,救救你姨母和你表姐吧!”
孟姚氏披头散发,脸上鼻涕眼泪狼狈不堪,姚姝吓得退后两步,躲在傅尧俞的身后,怯怯地喊,“爹爹!”
恰好邢嬷嬷过来了,见此情况,几步过来,拦在了傅尧俞的跟前,面对孟姚氏对傅尧俞道,“侯爷,您的身份还真不该跟一个妇人计较,不如让长禄把她们送到衙里去吧!”
这主意好,之前傅尧俞是被气疯了,姚氏没有醒过来,他也吓得怕了,才想不起要如何处理这对母女。他堂堂一个武侯,十来岁就在兵营里混,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十六岁就领兵当先锋,何曾被一点小事弄得六神无主过?
傅尧俞微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骨,“就照嬷嬷说的去做吧!”
姚姝似乎体会到了点什么,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