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没想到,她才进门,傅姚氏舍得把掌中馈的事教给她做,她一面感激,又很紧张,“母亲,我……我什么都不会。”
她没有母亲教,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傅姚氏笑道,“谁生下来就会的?不会慢慢学,还有我呢,以后镇哥儿媳妇进了门,你再教她。”
镇哥儿娶媳妇,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她知道,婆婆这么说,是安她的心。她一直都听说,傅姚氏虽不是傅钰生母,待傅钰却是亲生母亲一般。当初在江洲,傅钰说起傅姚氏,没有半点隔阂,跟自己生母一样,现在她才算是体会到了。
她心里对傅姚氏生出了孺慕之情。
身后,傅钰与i并肩走,他肩上还扛着镇哥儿,听到他在问姚姝,“昨日那么晚了,赵峥找你做什么?他现在不住宫里了,也不分早晚了?”
言语中,对赵峥很是不满。
姚姝偏头看自己哥哥,“哥哥,赵峥昨日送了你什么贺礼?”
“这跟贺礼有什么关系?”傅钰不解地问,“还有,你如今怎么不喊他表哥了?直接喊赵峥,合适吗?”
自从赵峥成了自己妹夫,就算赵峥年纪比他大,傅钰也不再喊赵峥三皇子了。
“你管我喊他什么,他送你的贺礼一定不好,要不然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姚姝撅起嘴,从前,两人在外种田的时候,来往的书信,比她和赵峥的都多。
赵峥给傅钰的贺礼,只是一尊珊瑚,反倒是给豫章压箱底的,是玉山下的一处庄子,还有朱雀大街上一处临街的门面。
豫章的嫁妆按照宫里没有实封的郡主的份例置的,不算多,虽有河间王添置的部分,也依然不太显眼。赵峥给堂妹的添置,才真正算是恰到好处,正是豫章需要的。
哪有女人,离了嫁妆能过日子的?
特别是侯府这样的人家,傅姚氏的富,在整个长安城的贵妇圈子里头是出了名的。单单她一掷数万金给傅钰在蓝田县购置田庄,就吓死人了。有这样富的婆婆,豫章这样的穷媳妇,就让人有些怜悯了。
傅钰有些无话可说,只觉祄eimei萌缃窈退不贴心了,他有些赌气,“你可别眼里只看到赵峥了,回头被他卖了。;
“我怕什么?”姚姝上前来,搂住哥哥的胳膊,撒娇道,“我不是还有哥哥吗?他要敢,我哥哥就能剥了他的皮。”
傅钰顿时就高兴了,摸着i的头,“这才乖,如今可算是长了心眼。”
豫章在前头听得笑起来了,这蠢哥哥都没发现,自己i长的那点心眼,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偏偏傅钰还掏了一张银票出来给姚姝,“我听说朱雀大街上又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很不错,我没时间帮你去买了,回头让傅镌他们带你出去买。”
傅铭如今在准备婚事,他也很快要成亲了,回头也是要进军营的。
姚姝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开心得跳起来了,抱着傅钰的胳膊摇晃,“我哥哥最好了!”
傅姚氏无奈地摇头,对豫章道,“他们兄妹就是这样,你也别笑话!”
她怎么会笑话?回了承香院,傅尧俞随手递给她一个匣子,“原先准备的不是这三间铺子,听说三皇子给了你一间陪嫁铺子,你母亲就换了这三家,正好和三皇子给的那间一块儿,你留着,每年的利钱虽不多,也够你买胭脂水粉了。”
这是给她的见面礼。
傅姚氏也递了一个匣子过来,“几年前给你们置的一点家当,就在蓝田县,和遥遥的田庄挨着,我也管了这些年,你进了门,以后就你管了。”
转眼间,她也成了富婆了。她有些不安,捧着匣子,不知所措,“我不太会,还有夫君他平日里也要有用度。”
“他自己有!”傅姚氏道,“你也别管他,他要是靠这些过日子,看我不骂他!”
傅钰呵呵地笑,朝豫章使眼色,道,“母亲,你可别这样说我,您把别的什么给豫章,我不管,蓝田县的田庄,还是我的,那房契地契,只能是她暂时帮我保管,平日里帮我打点。”
豫章并不生气,知道傅钰是敬自己母亲。
傅姚氏瞪了傅钰一眼,把那匣子拿过来,进了内室,片刻出来,重新递给豫章,“蓝田县的田庄,我留着。这个给你,是长安县那边的,离得也不远,虽说小了一点,田地也只有一两百亩地,你也别嫌弃!”
这是给豫章的见面礼了,傅姚氏嫌弃地看傅钰,道,“你这可是因小失大了,我原本是把蓝田县那边的四五百亩地都准备给豫章的,庄子值几个钱,你偏偏还挑三拣四。”
傅钰一阵懊恼,“哎呀,母亲,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傅姚氏忍着笑。
屋子里却是一阵笑,豫章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捏了帕子,沾眼角,都以为她是笑出了眼泪,谁又知道,她此刻心里,并不仅仅只是高兴。
明知道礼太贵重了,可她知道,她不能推辞,家里似乎没有这样的习惯。她也并不知道,傅钰手上如今,南来北往的生意很多,压得他都有些难受,侯府给她的见面礼,是长安城权贵中都绝无仅有的,却也是侯府的九牛一毛。
105.第105章
豫章的名字,毫无悬念地上了傅家的族谱。
老夫人的反对,对傅尧俞来说,从来都没有任何压力,他没有遵从的习惯。
从祠堂里回来,傅钰和她并肩走,“我已经朝宫里递了话,今日就不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