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师棉的尖叫,宁良玉心跳的快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叫师棉开了免提。
“乐樵”
那边忽然寂静了。
她再喊了一声“乐樵。”
又安静了一会,好像有走路的声音。
他的嗓音低低的“嗯。”
宁良玉问“喝点水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她又说“你回房间,我们视频好吗,我想见你。”
苏乐樵没有答应,只有他的呼吸声。
宁良玉轻轻柔柔的蛊惑他“你让我看看你。”
“好。”
把电话挂掉,又等了十几分钟。
苏乐樵的视频已经打过来。
他脸色泛红,眼神十分严肃,直直的盯着屏幕,嘴角抿的很紧。
宁良玉故作轻松道“你看见我不开心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什么时候?”他好像已经按耐不住,声音拔高。
明知道他是无理取闹,可是宁良玉就是很心疼。她说“对不起,但是要等等我。”
他把脸移开,屏幕里没有了人。
宁良玉又喊他
“乐樵”
“乐樵”
他不耐道“不要再骗我了!!”
宁良玉沉默了片刻,语气严肃了些“你吃药了没。”
“吃了。”
她声音沉下来“你把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吃了!”
“苏乐樵!!”
屏幕那边出现一些杂音,然后是他举着两板药的样子,宁良玉仔细数了数。脸色发黑“你两天没吃药了。”
“你要管我就回来。回来!”他把药往旁边丢。马上又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有病的。我控制不了自己。你是不是很失望。”
“现在去倒杯水,把药吃了。”
“不想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吃。”
宁良玉的火往上冒,却奈何不了他。只好威胁他“你要是不吃药,我今天也不吃饭了。”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
“我说不行!!”他随手拿起抱枕就往地上砸“你不要用这个威胁我。”
“苏乐樵!”她喊他的名字,强硬却带了一点恳求的意味。顿了顿,说“不是说好,不让我担心,等我回去吗?”
他偏头,不说话。
“是不是说好了姥姥明天要手术了,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对不对?”
他依旧偏着头。
“把头转过来。”
他转过来,然后低头。
“抬起头。”
他抬起头,但是避开眼。
“看着我。”
他只好看她。
“我爱你,你知道的。是不是?”
他抿着嘴角。僵硬的点头,幅度很小。
“说是。”
“是……”
“我也好想你,比你想我多好多。”她凑到屏幕上,亲了他一下。
苏乐樵才好过一些,撅着嘴。抱怨“我好累。”
“我知道。”
“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
“我知道。”
“我有时候在想这个病要是好不了怎么办?”他实在迷茫。
“哪有怎么办,治好了我陪着你,治不好我也陪着你。有什么好想的?”
我们许多时候,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常常无助的问如果好不起来怎么办呢?
大多数时候 得到了一个好正面的鼓励。
你不要怕,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但只有我们知道,这句话真是最最没用的话了。
我们t!!
没关系啊。好不起来,我也陪着你。
苏乐樵咧嘴笑。傻乐。
“现在可以吃药了?”
他乖乖点头。
吞药的时候,仰着头,还能看见喉头滚动。
宁良玉松一口气。
这个病好漫长,但是没关系的。
因为他们今后要在一起的时光,也好漫长的呀。
在我怀里
如果疾病就是等待的意义,余生还要不要互相陪伴。
二十三岁的苏乐樵,在大年三十的夜晚,想了许久这种没有意义的怪问题。
或许一切都追求有意义,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明天就是剧组正式的开拍了,师棉竟然意外的有些紧张。她在里成也有两年了,不知道为何忽然紧张。大半夜的叫了周远,三个人待在一块在苏乐樵的房间里剥橘子。
师棉看了眼靠在枕头上,手里不停刷着手机的苏乐樵。冲周远使了个眼色,周远开口问“怎么,你的小姐姐还没回你吗?”
苏乐樵皱眉,冷声回“关你屁事。”
周远丢了橘子给他,金黄色的抛物线,恰好落点在他手机屏幕上。苏乐樵把手机丢开,坐起来,开始剥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