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军装或者医用制服,所以一身严整军装的裴清就特别显眼了。
裴清本人倒是很淡定地走过去,而且非常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然后喝得一干二净,微笑道:“非常抱歉,我稍微来迟了点。”
原本有人打算借这个机会整整裴清多灌他几次,但是上尉大人很主动地罚酒了,于是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调侃了几句就放过裴清了。
言辙靠在椅子上,很随意地扫了裴清一眼,“我就知道没人去催你的话,你就懒得过来了。”
“裴上尉可是大忙人啊,”谢铭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整天都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也不怕被憋坏了。”
听到这句话,言辙的目光微微一沉,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裴清在心里把谢铭骂得狗血淋头,面上还得保持淡然的微笑,他怕引起言辙的多虑,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言将军,不是说来放松的吗?咱们就别说工作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起来,还让店主换了首快节奏的音乐。
连续好几天高强度地工作着,好不容易放松了下紧绷的神经,这些年轻的男人们此刻多多少少都有些放纵,而吧里的氛围又是恰到好处的迷离,暗昧的灯光,沙哑充满了/诱/惑力的歌声,最重要的是鲜嫩可口的男孩子们。
裴清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是有点反感的。在其他人都沉浸其中时,裴清就打算悄然撤退。
言辙突然伸手拉住他,“裴清,这么快就走了?”
裴清说:“有些累了。”
言辙朝一个少年勾勾手指,对方立刻过来了,“你给裴上尉缓缓压力。”
少年朝裴清一笑,轻声说了句:“裴上尉好。”
然后往酒杯里倒了一点酒,送到裴清的嘴边。
裴清把脸侧过去推开了他,很明显是拒绝的姿态。那少年微微一愣但又不敢放手,于是就这么端着酒杯傻站在那里。
其他人的视线都向这边投了过来,吧里有一霎的静默。
裴清只好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而那少年的眼眶已经微微泛起了红,裴清只好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气全喝掉了。
其他人起哄般地拍起了掌,吧里又重新喧闹起来。少年这才壮着胆子坐到了裴清身边,但是裴清却没有抬眼看他。
酒酣耳热,每个人都有了醉意,裴清也有些头晕,但是相比其他人他就好多了。
一个醉醺醺的人搂着怀里的少年,倚在他身畔,肆无忌惮地说道:“你们没有见过人鱼吧?”
那男孩子拘谨地摇摇头,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可真的见过那东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鱼尾,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搞不好啊……是人类变异的,说不定把鱼尾剖开啊……里面还会有人的脚呢……等到那时候……”
裴清突然抬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子吓了一跳。
裴清喝完最后一大杯酒,把杯子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他,裴清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冷冷地说:“在外人面前提及军部的研究,我看你是想领罚了吧!”
喝醉的那人连忙摆摆手,“上尉……我没有提到机密的……”
裴清冷冷地下命令,“关禁闭一个月!”
按理说有言辙在这,还轮不到裴清来发号施令,但是那人却不大敢吼回去了,而且言辙也没有出声,像是默许了裴清的行为,于是那人只能咬着牙憋气,小声地抗议了一句,“上尉,一个月……会不会太严重了?”
裴清嘲讽地笑了,“那就三个月怎么样?”
那人立刻不出声了。
裴清烦躁地踢开椅子,留下一句“恕不奉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里面出来后,接触到外界寒冷的空气,应该让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些才对,但是裴清却越来越焦躁了。极端的愤怒之余,还有一些异常急切的情绪。
该死的!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急切地赶回去时,压抑过度的裴清泄愤般地朝柱子狠狠踢了一脚,然后猛地转过身,朝身后吼了一句:“到底是谁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一个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竟然是方才坐在裴清身边的那个。他手里还拎着一件衣服,被裴清这么一吼,他说话都有些不敢了,声音颤颤的,“那个……上尉,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
裴清皱起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少年低下头,“我……您的外套忘了拿,言将军让我给您送过来……”
裴清松了口气,捂着额头,“……好吧,你拿给我吧。”
少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脚步都放得很慢很轻,就像在接近一头发疯的野兽。
裴清拿回自己的外套,放缓了语气,“谢谢你了……好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呃……上尉,”少年站在原地忸怩着。
“你说吧,怎么了?”
“那个……言将军说,上尉您喝多了,让我扶您回去……”说完就飞快地瞅了裴清一眼,然后就把头埋得低低的,心惊胆战地等待着裴清的答复。
“不必了,你回去休息吧。”裴清的语气非常冷淡。
“可是……言将军说,这算是他下的军令,所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少年纤细的身体都在发颤,生怕把两边都给得罪了。
听到这句话后,裴清意外地平静了,他终于知道那种极为糟糕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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