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居然红了眼眶。
“我不怕疼。”韩景宇说。
他真的不怕。如果沈琛喜欢他死的话,他即使死掉也是可以的。
他本来就得了病,得了一种叫沈琛的病,那病可以叫他苟延残喘,却终究只会有一个结局。
沈琛和韩景宇一般高了,“我怕疼。”
韩景宇疼了,他就是疼的。
“给你抽那个布偶熊好不好?”沈琛问他。这个活动就是上来表演一个节目,能随机抽取一个礼品。
台下的人就看着台上两人双手相握,一人忽然落下泪来。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沈琛牵着韩景宇回家,每一次都仿佛走了一生。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韩景宇能吃完一个甜尽他半生的蛋糕。
那条放学的路那么长,长到韩景宇曾经在台下看台上的节目的时候,看着那个布偶熊,十分艳羡的模样。而今他好似什么都已经有了。
如此的不真实。
沈琛牵着韩景宇坐回了车上,车里的韩景宇抱着蛋糕,一口一口的吃着。
沈琛在旁边看到韩景宇乌黑的发贴在耳边,只觉得掌心很痒。
“甜么?”沈琛问他。
韩景宇点头,沈琛忽而凑过来,亲了一下韩景宇的唇角。
廉价奶油的味道,现在品尝起来,好似确实是香甜的不可思议。
沈琛将韩景宇唇角的奶油舔舐尽,而后才意犹未尽的坐正。
这下是韩景宇问他,“甜吗?”
沈琛自然点头。
他这一生都仿佛是跌入了一场甜梦,只愿今生再不从梦中清醒……
韩景宇和沈琛回京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乔越找了沈琛,沈琛自然赴约前往。
乔越见到沈琛的时候,眼神暗了暗,“你果然在骗我。”
沈琛微笑,无害一如在韩景宇面前的模样。
“想来杜久辞从前是个何等的人物,就知道他该是有多么的谨慎,怎么会这样就露了马脚。”乔越这么说着。
沈琛面前有一杯咖啡,他的手拿着勺子搅动着。乔越也注意到了他手上那个戒指。那戒指周围都结了一层血痂,看起来金红两色居然妖异的很。
“当初我去武汉找你,是你引导我发现的这一切。”乔越也终于是想明白了。他后来听人说,在韩景宇身边的沈琛正常一如常人,就起了怀疑的心思。现在他见到沈琛,这推测就变成了现实。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借着韩景宇这一个引子,逼着我说出来。”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沈琛,纵然是乔越都要承认,沈琛是个何等厉害的人物。
沈琛也确实是回答了,“是,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是杜久辞的儿子,杜久辞怎么会什么都不告诉他?只是他他能掩藏自身的情绪,所以将一切都伪装的好好的。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你知道我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乔越咬牙,“毕竟,这件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不,你会。”沈琛这么说。
从乔越因为韩景宇而照顾他那么久之后,他就知道,韩景宇在乔越心里的地位有几何。
现在各方都虎视眈眈,乔越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韩景宇完整无忧的护在羽翼下。所以,他选择将那些事说出来,这样一来,韩景宇就不是那些人可以碰的了。在身份对调之后,那些以喜欢为名的伤害,就再也不可能成立了。
这是乔越的打算,也是沈琛的算计。
乔越是你真的不知道沈琛这么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很的男人,会有这样的算计。
倘若不是他今天得见,他也不知道,沈琛在他面前的那一段时间,都是装疯卖傻的。并且还一步一步的引着他,将不该说的事实说出来。
乔越还是不甘,“那你想过没有,杜家的所作所为,你既然是杜久辞跟杜云舒的儿子,乔靳若是还记仇——”这想法实在是现实的很。
倘若乔靳真的记仇,那么现在沈琛就不会活着坐在这里了。
沈琛往咖啡里丢了两个糖块,看着糖块融化在里面,他的眉眼也好似要融化进阳光那样的温暖。
“想过,乔靳恼羞成怒,但因为杜久辞已经死了,他会来弄死我。”沈琛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一步棋下的有多险。
他就在赌人心。
他用一年,看清了乔越对韩景宇的心,才敢这么一搏。
“那你还敢——”乔越问,“你是不怕死了吗?”
沈琛抬头看着乔越,他的名声不太好,因为跟韩景宇走的太近,两人男人在一起,传出来的话总是不太好,但是他并不在意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反正无论结果如何,谁也碰不了韩景宇了。”
乔越一下子变了脸色。
沈琛说的是事实,当乔越将真相讲出来的时候,连乔越自己,都碰不了韩景宇了。
因为韩景宇背后,有乔靳。
“沈琛啊沈琛——你真是好算计!”乔越跟沈琛相识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他却从来不知道沈琛会有这样的谋划。
还将他都算计了进去。
并且,直到现在,他才是反应了过来。
沈琛看他,眸光明朗坦荡。
就是这样的目光,欺骗了他——算计了他——
“你那两年,也是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乔越还是怀着那么一点侥幸,只要沈琛因为韩景宇的死,有那么一点点触动,他那也就不算全然的算计。毕竟,怎么会有人能一直蛰伏两年,只为了那一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