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我和奥列格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了永恒。
奥列格曾经说,;战争既是一代人永不愿揭的伤疤,也是无可言表的回忆。;
我想他说的是对的。
—完—
番外?二十六小时
戈尔巴乔夫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解决这个烂摊子,你必须做到。”
他坐在我面前,双手微微颤抖。他的私人医生说他最近血压并不理想,他还有肝的问题,他不能摄入过多脂肪……克格勃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比他自己更加了解。克留奇科夫甚至希望知道他每天掉多少根头发,老实说在这段时间我认为克格勃的水准在降低,它应该是一个为了保卫国家稳定与和平的安全机构,但克留奇科夫把它当作戈尔巴乔夫的大型私人保姆组织。
克留奇科夫是我职业生涯的导师,我还在外交部的时候初次与他会面,他听了我的报告,说,“我喜欢这个家伙。”62年我进入克格勃,近三十年的时间他一手提拔了我。
克格勃的人说我们形同兄弟,虽然性格迥异行事风格也并不一样,但默契度很高。我知道这是他喜欢我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就像重新培养一个自己出来。我利用了他这样的心理,一直心安理得。
结束和戈尔巴乔夫的谈话,刚过十二点。克格勃内部非常乱,所有人都在找我,但我并不知道怎么做。我的脑袋很乱,没有任何思路。
我对秘书说我可以见任何人,但是我不看文件,也不会签署任何文件。
巴卡京和我吵了一架,我挺欣赏这个人,他有一些我喜欢的正直品性。他认为应该控制内部,限制行动和出入。我告诉他,控制内部没有任何用。这不是克格勃的问题。红场上的士兵不散,那些记者会叽叽喳喳一直吵下去。训练了你们这多年还不会应付记者要你们干什么?
我知道我必须先去一趟“水兵寂静”。*
狱警带我到牢房门口,为我开门。克留奇科夫安静地坐在矮床上,用深沉的目光看我。他白发苍苍,双眼耷拉,两侧的颧骨上印着褐黄的老年斑,比我想象中还要衰败。其实他远远不到风烛残时,连七十岁都还没有,如果他不参与这次政变我觉得戈尔巴乔夫活不过他。他曾经是个风采熠熠的幽默男人,很会调教人,知道如何控制人心并且善于利用。
(*水兵寂静:俄罗斯监狱,以收押政治要犯著名,“八一九事件”后,这里曾关押过原苏联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原苏联国防部长亚佐夫、原苏联陆军总司令瓦连尼科夫等)
我握了握拳头,回应他的目光,克制心脏的颤抖,“这是历史的选择。”
“哼。”他低笑,站起来走向我。我忍不住往后退,这几乎成为一种本能,虽然我善于在他眼皮底下耍小聪明,但不代表我认为他好糊弄。这个时候他肯定知道我利用了他。
我感觉到他的手摩挲我的侧脸颊,用一种类似父亲的目光注视我。他总是知道怎么让我情不自禁,这是让我最害怕的地方,也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他终究比我老道,在对人的内心的了解上姜总是老的辣。
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气得挣扎,“你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想想吗?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他冷笑,“你呢?你以为戈尔巴乔夫会让你好过吗?”
我面无表情,“至少我活下来了。”
这座监狱外,每天都有人流血死去。能活下来就是赢。这是你教我的。
他冷哼,“你怎么知道我活不下去?”
我说,“就算你能活下来还能怎么样呢?你已经这个岁数了,身上有策反的罪名,进过这个地方的人有几个活着出去还有好下场的?”
他伏在我肩上深深嗅了一口,轻轻说,“你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的。”
“我不想知道。”
“那为什么你要这个时候来?”
我无法对他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承认失去他我就像没有了师长领路的学生。事实上,他一直是我的老师,我一直是他最得意最出色的徒弟。
“我猜猜。”他重新坐回床上,“戈尔巴乔夫让你接管克格勃,你束手无策了?”
我咬牙,难堪的表情暴露了我的秘密。
他笑笑,没有为难我,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来,坐。”
我坐了过去。他问我,“克格勃成立到现在多少年了?”
“三十七年。”
“嗯,它不是一个时间很长的国家机关。也注定不会长久。契尔年科曾经这么跟我说过,虽然他只在克林姆林呆了很短一段时间,但有时候病人说的话比清醒者更佳透彻。”
他从来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事实上他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他总是教育我,克格勃是爱国的一种表达方式,因为这里是最能接触到国家安全的核心部位,守护国家安全就是对国家的最高热爱。这个逻辑没有丝毫破绽。
他笑,“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是实话,我以前说的也是实话。你会明白的。”他叹了一口气,“你在外交部呆过,你也知道维护一个国家的尊严不能够只靠外交。外交能解决问题,因为对方是君子。对付小人,就需要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君子就会有小人。很多人不喜欢我们,觉得我们残暴阴暗,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情报就是偷听人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