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达沙的脸,这几天看着浮楼郁郁寡欢,让他心疼不已,怎么还高兴不起来?父王允许他们去加罗尔的事,很快就要安排完毕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
班加德城的正殿依然是那么恢宏亮堂,每一根石柱都高耸入云,天顶的壁画与彩色玻璃,辉映着神圣的光芒,这样圣洁的殿堂里,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罪恶。
踏入这里的达沙,脚步愈发沉重。
刚进入大门,果然有一个孩子正俯跪在正殿的中间,正在与希瓦大人交谈。他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还好有诃罗陪着他,不然他连踏步的勇气也没了……
“浮楼王子。”希瓦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走过去,又稍稍行礼,“殿下,您也来了?”
点了点头,达沙一步步走近。
这就是要求见他的那个小孩?眼神交错之间……他顿时浑身僵硬。
……
……
这个孩子的脸,居然是那么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达沙错愕地看着他,慌忙移开了目光!
和记忆中的那个穷小孩不太一样,也许是他穿的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灰扑扑的尘土。
这个孩子,是在皇城认识的舍沙?纵然只有一段短暂的相处,他也不可能轻易忘记帮助过他的舍沙!
这是梦吧……舍沙家境贫困,怎么会有钱穿成这样,还千里迢迢来到那贝勒斯呢?他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和弟弟,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哪有能力……难道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像他和浮楼王子一样!
希瓦抬手,指着那地上跪着的孩子,“浮楼王子,这个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达沙张了张口,最终没能说话。
但他俨然已经面色惨白……
希瓦嘴角勾起,他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个孩子刚才和我聊了一会。他有一个哥哥,他曾经大发善心,帮助他这个贫困的哥哥摆脱了困境,又帮助他在皇城寻人,然而某一日,他却人间蒸发了一般,在皇城消失了,而前不久,他听别人说,他的哥哥成了加罗尔的王子,正在那贝勒斯做人质呢。只是所谓的人质,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希瓦大人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每说一句话,达沙就忍不住发颤。他死死地看着地板,额上有冷汗慢慢滴落。
“如今加罗尔,浮楼王子继位的事已经轰动了全城,但那并不是这个孩子的哥哥……”希瓦大人察觉到他的不安,放慢了语速,“那么他的哥哥会在哪里呢?呵呵,不错,他说你的容貌,与他的哥哥十分相似。不,确切的说,是一模一样。”
达沙咬了咬唇,这一番话,说的他完全不敢抬头!心口闷痛不已。
顿了顿,希瓦低声问道:“是不是这样,浮楼王子?”
达沙依旧沉默,诃罗也听得一头雾水,这分明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偌大的正殿,气氛越来越阴沉。舍沙的眼眸闪了闪,他移动着膝盖,跪到了达沙的脚边,“达沙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达沙心里一阵刺痛……
……
怎么办呢,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像吃了剧毒的药物,痛楚都堵在喉咙里。
舍沙试着去拽住达沙的衣角,却令一边的诃罗王子十分反感,啧了一下,诃罗将他踢开。
“简直一派胡言!”诃罗紧紧皱眉,带着嘲弄的笑意低吼道。舍沙被踢得趴在一边,达沙的心又一次被狠狠揪住。
希瓦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一次,“……浮楼王子,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舍沙重新跪好,他朝希瓦磕头。
眼前的这个浮楼王子,的确和他认识的达沙长得近乎一模一样!虽然穿着名贵的衣装,他肯定不会认错!这张白皙的脸,找遍天下也不可能有第二张!那样温柔又胆怯的眼神,一定是他!
他不会说谎的!而且为了那位大人可以救母亲……他……
放大嗓音,舍沙坚定地说道,“国师大人,这是我认识的达沙哥哥,他不是浮楼王子!”
诃罗冷冷地看着他,想拎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碎,“……是谁指使你来说这些话的?”
舍沙有且害怕地侧头,诃罗王子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一般燃起火焰,舍沙又把期望寄托在国师大人身上,“没有人指使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国师大人!我只是想找到哥哥而已!”
诃罗根本没把这个孩子刚才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他低嘲了一声,带着怒意,他望向周围呆愣的几个侍卫,“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低贱的百姓。把他带下去!”
不行!……带下去之后,舍沙会有危险吗?
一听到这个命令,达沙抓住了诃罗的手臂,“……诃罗!不要这样!”
几个佩剑的侍卫已经上前,围在舍沙的周边,一人已经拎起了舍沙后劲的衣领。
“先放开他。”希瓦面色冷静,他一命令,几个侍卫便不敢动手了,舍沙跌在大理石地上,焦虑地望着国师大人。
希瓦微笑着问道:“你说这不是浮楼王子,而是你哥哥?你敢当着他的面,说出你们的往事吗?恒河女神可是不会放过说谎的孩子的。”
舍沙定了定神,不安地握着双手,“达沙哥哥很穷,和我一样是加罗尔的百姓,他来自加罗尔多灵的一个乡村……”
舍沙一字一句地说明,听他说出这些事实,达沙的心便痛得快要裂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