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不好意思地点头说:“……我,我没有受伤。苏摩,谢谢你关心我,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透过光线,苏摩看到他眼眶红红的,有没有哭过一看便知,额前还一块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苏摩擅作主张地揽着达沙进了屋,他连反驳也来不及,苏摩就将他带着坐在软榻上。
屋内光线更明亮,苏摩俯身,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青紫色伤痕看得更清晰,“不擦药是不行的。浮楼,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药来。”
“啊?……”达沙眨了眨眼,连忙摆手,额上传来闷闷的镇痛,然而他没有很在意,以前在乡下生活时,难免磕磕碰碰,“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
“听话。”苏摩蹙眉道,然后便匆匆跑去拿药,没一会又来了,手里多了两瓶药酒,一进屋就带进来一股苦涩又清凉的味道。
他打开瓶子,味道更浓烈了。苏摩温和的声音,字字句句像凉风一样扫过耳边,“受伤是很难受的,擦了这个药就会好许多,我很担心你。”
这样高档的药水味,达沙从小到大还不曾接触过。虽然不好闻,却让心底莫名生出淡淡的温暖。没想到还有人关心着他,达沙放松了警觉,不再茫然失神地去想他和诃罗之间的不愉快。
苏摩检查瓶口,准备用药,却迟疑一二,又放回了桌上,“药我留在这里,擦在额头上淤青的地方,要不断涂抹,要不要我帮你?”
“我自己、我自己来。”慌张地摇头,达沙支吾道,他站起,“你早点回去吧。”
药已经放在自己面前了,怎么好意思再让苏摩帮他擦药呢,且不说诃罗不太允许他和苏摩来往,以苏摩的身份给他上药,也过意不去……
“对了,我还另外带了一瓶药酒来。”苏摩神色带了几分黯淡,他拿起另外一个瓶子,给他看了看,“是擦□□的药膏。”
“什么?”达沙一惊。
他没听错吗?苏摩、怎么会知道他的事呢?难道,太明显了……还有这样的要改,他从未听说过!
一瞬间,达沙涨红了脸。看他尴尬不已的样子,苏摩早就预料到了,他温和一笑,两个瓶子都递到了达沙的手里。而达沙依然低着头,一时羞愧难当。
“还是我来给你的额头擦药吧。”苏摩扶着他的肩慢慢坐下,细长的手指撩过他的发丝,又重新看了看那块瘀伤,于心不忍地发出一丝哀叹,“疼不疼呢?”
达沙一动不动地坐着,木讷道:“还,还好……”
“这是怎么伤到的?”
他有些惭愧地笑道:“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走路也能这么不小心。
苏摩叹了口气。手指沾了药酒,稍稍弯腰,开始为他上药,听说浮楼殿下即将满二十一岁,真是和诃罗殿下一样,还带着孩子般的天性,出生在皇室、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王子们,是不是都这样呢?
苏摩的动作很轻,只有指尖在额上慢慢地晕开清凉的药水,并无其他动作,可是还是让达沙很紧张、很紧张。因为他靠的太近了,达沙一直屏住呼吸。不过渐渐的,伤口的位置已经起效了,舒服了许多。达沙老老实实地坐着,让他涂抹完毕。
“明天一早再擦一次。每天早、中、晚,各一次。”苏摩提醒道,将海绵塞入瓶口。
额上清清凉凉的,果然不如之前那样疼痛,瘀伤好像散开了,同时,达沙也学会了上药的方法,他带着青涩的笑意说道,“苏摩,谢谢你,你快回去吧。”
苏摩也回笑着,没想到俯身站了一会,连腰也酸了,他抬臂活动了几分,正得意讨得了浮楼的欢心。却见浮楼王子脸上的笑意顷然忽然转为惊骇——
苏摩回头,顿时也惬意消散。门边不知何时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总是散发着骄傲自大的气场,冷眼待人。
——是诃罗殿下。
苏摩自顾自地笑起来,怪自己不好,刚才没带上门,殿下一出来,又让小动物一样的达沙吓得不轻。想也知道,能让达沙这样又惊又怕,又时而欢喜的人只有殿下。
诃罗扬眉看着这位不该出现的人,浓烈的药味刺鼻,他发出一声嫌恶的唾弃声。
苏摩当着他将两个药酒瓶子都搁放好,环着手凝声道:“殿下,浮楼王子受了点伤,我给他带了点药。”
诃罗不满地皱眉,除了难闻的味道,他几乎懒得看达沙一眼,“他哪里受伤?”
其实是还想着他的,一来见到苏摩,他对达沙的关心又烟消云散了。
甚至是失了面子一样,他错开苏摩的身体,直接走到还愣愣的坐着的达沙身边。“你受伤了不会告诉我?你怎么把他喊过来了?那些药你是准备让他给你擦吗?”
气势汹汹地盘问,达沙抬不起头,“不是,不是……他只是给我拿药来而已,我已经没事了。”
苏摩应和道:“是,浮楼王子已经用过药了。”
达沙低着头,诃罗没注意到他额头上有伤,便懒得多问,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非得惊动苏摩大人来专程给他上药不可?诃罗凝眉,一直盯着他。
达沙脸上开始发烫,紧张地反复摩挲着手指,不知如何应对,“诃罗,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诃罗先冷冷笑了一声,再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休息?是不是我休息了就方便你就和他在这幽会?”
浮楼对其他人的态度一向笑颜逐开,怎么一和他说话就愁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