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还因即刻下起的暴雨淋湿了不少,从头到脚都觉冰凉。
屋内错乱与紧张交织……接连又出了如此一桩大事,所有人都垂丧着脸,下人全俯跪在一边。
那贝勒斯王也在,他独坐在一张豪华的椅子上,神色也很沉重,进来的人都先行礼,才去探望皇后殿下。
皇后殿下是一位慈祥尊贵的中年女性,虽然没有见过几面,可是达沙对她的印象还很好,他第一次来到班加德城,皇后殿下就对他很热情,还不允许诃罗对他不尊重,此刻,她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是那么微弱,脸色发青,有些痛苦地将眉间皱纹挤在一起。
莲加公主匍匐在床边,她很少像这般沉痛,哭得颤抖,却忍着不大声,“母后,呜呜……”
母后的身体一直不算健康,但从来没有出过大事,今天却在就寝之前无故倒在前厅里,她若是能找到凶手,一定不会绕过他——
“没事的,莲加,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迦在她的身后扶着双肩,但没有办法能在此刻减轻她的苦痛。
见到诃罗来了,他走到门边先拉着诃罗到圆桌前探讨着一件重要的事。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一样东西——
那迦环着手臂,神色凝重。
“这是今天留在现场的毒针。”
诃罗凝噎,紧张的看着那迦,看来,今晚害了母后的人,就是昨天在他床前消失的黑影。
银色的细针,被水浸泡过后,浮现出剧毒般的紫色,诃罗拳头拧紧,用力捶着桌面,“这和昨天发现的一模一样……母后中毒了吗?”
“医师还没来。”下雨了——估计快到了,那迦拍了拍他的背,“此人精通制毒,现在,我也不太懂他的目的了,能确定的是,他熟悉宫里的环境。”
“是我的错,我昨天没有制服了他……”诃罗瘫软着声音,失神地走到床边。
莲加抹着眼角的泪,微微抬起头,“不是你的错,皇兄,不要自责……”
哭了一会,莲加的眼睛已经肿的不像话,诃罗蹙紧眉心,不忍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很多年没有见到皇妹如此哭泣了,除了他们年幼的时候,莲加被他欺负得大哭之外,她从来没有难过成这样——
向来温和待人,宽容善良的母后,从来没有任何下人对她有不满,也从不曾有人害过她,他简直不知道该归咎于谁,胸口闷得很慌,诃罗忽然冲着一群跪在门边的下人怒吼。
“你们都是饭桶么?!这么多人居然护不住母后的安全!”
随身侍女有好几个,其中一个便首当其冲的拼命磕头,其他人几个就跟着连连哀求,她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啊——
“诃罗,你冷静一点,皇后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那迦劝道,不过毫无用处,一看诃罗的架势,便知道他要动手,不知道遭殃的是谁。
“你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死死盯着脚边弓着背磕头的侍女,诃罗拽起了她的头发,蛮力将她拉起,又甩在一边,她跌在地上,就像脱线的木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羸弱的女子禁不起这样的揪打,她的头发被拉断了很多,无声地散在地上,却令其他人无比揪心,她还在默默的哭叹,“呜呜,殿下,饶命……”
……房内全是嘤嘤的哭声,其他人没有一个会为了她求饶,装模作样的哭着,却是冷眼以待。谁让她是皇后殿下的贴身婢女,却让皇后殿下遭遇不幸,就算处于极刑,她也是活该的。
“诃罗,冷静点……”那迦喊了一声,但不敢上去阻拦。
也是,没有人能阻止暴怒中的诃罗殿下,然而在他们都默默忍受他的迁怒时,却有人挡在他的跟前。
“诃罗,不要打她!”
诃罗收手,但却更为不悦——
达沙捧着那个侍女的头让她坐起来,她的一头盘发都被揪散了,他便帮忙理了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去阻止这件事……
明知道诃罗已经生气到了极点,甚至对他都没这么粗鲁过,却忍心动手打一个柔弱的婢女。也许是同为平民出身,达沙下意识的维护了她……
“让开,如果不是因为你,母后也不会受伤!”就像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诃罗没有半分犹豫,劈天盖地的责骂道,“来了那么多巡逻看守保护你一人,受害的却不是你,你满意了吗?”
诃罗的话,有意无意地刺痛着达沙的心。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他从小便没有亲人,但是他也能理解亲人受伤的痛苦,如果诃罗想责怪他,那就怪吧……
可是,诃罗那样对下人发火,难道是因为,他把侍女们当做卑贱的平民吗?
想及自己真正的身份,忽然莫名的酸涩……
那个被浮楼王子护着的侍女,开始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重新跪在诃罗的脚边,头深埋进了地里,又磕了几个头。
不知何时,达沙被人搀起,原来是那迦不忍他一直跪在地上去为侍女说话,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激怒诃罗才是,他把达沙默默拉到了一边。
“诃罗,让你母后好好休息,你先回去吧。”
深知诃罗的脾气,若是留他下来,说不定会更加乱。
父王的低声穿透过来,这才让诃罗王子平息了一点焰气——
“是,父王。”诃罗用脚踢了踢那个仍在磕头的憨厚侍女,她吃痛的往后一缩。
达沙欲要上前靠近他,又一次被冷淡的撇下。
屋内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