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般的痛。司马溪憔悴而恍惚的神色,让胡永斌再也按捺不住,不顾周围人群的诧异,张开双臂,将司马溪紧紧的搂在怀中,生怕他就像一股空气,瞬间消散。
☆、第二十八章 小溪与河流
司马溪失声痛哭,简直要把二十年的委屈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足足有五分钟左右,才恢复了神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绝对的公众场所。挣脱胡永斌的怀抱,四下张望。好在时间一长,众人见怪不怪,况且胡永斌本身就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大家都以为他俩是父子或者叔侄。
司马溪看见胡永斌穿着风衣的胸口被自己哭湿了一大片,忍不住扑哧一笑。胡永斌这时正想张口询问,不料瞧见司马溪梨花带雨的面容上,突然浮现笑容,在冬日阳光的反射下,红润的面颊挂着泛光的泪珠,顿时被惊呆。
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妙,阴霾变化成灿烂的瞬间,犹如一行轨道,流星般地划进自己的心扉。胡永斌清晰的听见心底有说话的声音:不,这不是我的兄弟。我绝不要做他的哥哥,他是我的爱人!
“好些了吗?”胡永斌压制着自己的慌乱,做出一番淳淳长者的态度。
“嗯,斌哥。抱歉,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嗨,没事!”胡永斌伸出手,去擦拭司马溪的脸颊,“你看,我的脏衣服把你小脸都贴脏了。哈哈。”
司马溪没有动,任凭胡永斌的摆弄。刚才自己把脸埋在胡永斌的胸膛之时,的确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一种久违已久的依靠。这样的感觉只有自己小时候,父亲才给过自己吧。
“嗯,咱们还继续吗?要不,咱们回酒店休息?”胡永斌见司马溪神情正常了些,小心的问道。
“啊,我没事了,斌哥,让你担心了,咱们还是继续玩吧。”
于是,两人继续朝前走。胡永斌拉着司马溪的一只手,司马溪也没有拒绝。前面是海盗船,胡永斌这下可不敢带司马溪做刺激性项目了。再往前走,是卡丁车训练场。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都在喜笑颜开,大呼小叫着开车。
胡永斌注意到司马溪眼睛里一亮,却依然不是很放心:“司马溪,你想玩这个?行吗你?”
司马溪笑笑,说:“这个没事,以前我常常背着我爸爸偷着去玩,我开得还很不错呢。”
俩人打了票,入了场。胡永斌很快就发现,司马溪开起卡丁车还真是有一套,自己都有点力不从心。司马溪却是游刃有余,在车流中穿梭,一改往日文静,恢复了年轻人的活力与不羁,将一些不太会的玩家转得一片惊叫和咒骂。司马溪也不理会,自顾自开着,还时不时慢下来,等待胡永斌超过自己。然后突然加速,从侧面轻轻撞上胡永斌的车子,搞得胡永斌哭笑不得。
两圈很快结束,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样子。胡永斌见司马溪意犹未尽,外面又摆起长长的买票队伍。就示意司马溪不要下车,等场内管理员过来,耳语一番。掏出一张票子,偷偷塞在管理员手里。又拿出五百块钱,说我们先玩着,玩完再算账。
卡丁车是二十五元两圈,十五分钟左右。五百块俩人可以玩十次,也就是两个半小时。两人就没再去干别的,一直在兜车子。一会比赛着跑,一会又慢下来,两车并排着很近,一边缓缓的开,一边慢慢的聊天。从天文到地理,古代到未来,到电影,服装到音乐......司马溪惊奇的发现,胡永斌居然很少有不懂的地方。
“斌哥,你不是个烟酒批发贩子吗?”
“哈哈。”胡永斌笑道,“你笑话我啊,司马溪。你不知道吧,我原来是市物资局的局长呢,后来改革大潮带动下,才做了个小贩。”
“哎呦,局长大人,小人失礼啦。”
“哈哈,臭小子,胆敢戏弄本局长,真是为幼不敬!”说着,见车速很慢,干脆一撩防护栏,探过半张身子,伸手在司马溪的脸上摸了一把。
“哎呀,老sè_láng啊。你这才叫为老不尊!”司马溪大笑着。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甚至想,要是自己放弃了光哥,跟着胡永斌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赖。
晚上,两个人吃的是正宗的法国西餐。边吃边聊,人生感悟到哲学修养,两人棋逢对手,畅所欲言。
人到四十,有了对生活的不惑,也有对岁月的流连。胡永斌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时而像宁静的湖水,懒散着碧蓝;时而如奔跑的马驹,洒脱着奔放。四十年的事业人生,二十多年的同志生涯,在这昏黄迷乱的烛光中,似乎变得都那么不重要。那些往日偶尔被自己欣赏过的同道朋友,一个个在司马溪面前灰飞烟灭。
葡萄美酒夜光杯,胡永斌悄悄握住司马溪的手,酒没醉,人真的有些醉了。就连司马溪也似乎完全沉浸在迷幻中,并没有拒绝。
“溪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啊?”司马溪一愣,觉得有些不妥,但又好像说不出什么不妥,“嗯,这个......我毕竟也是个大男人,不如叫我‘小溪’,行吗斌哥?”
“小溪!”胡永斌多少有点遗憾,不过也知足,心中暗道,“司马溪,如果你是那条清澈的小溪,斌哥我就是那宽阔的河流,一直在等着你进入我的怀抱!”
☆、第二十九章 不一样的哥哥
胡永斌既然已经打定循序渐进的主意,一改往日先上床后谈情的习惯,一直保持彬彬有礼,儒雅大气的风范,对司马溪爱护有加,关怀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