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不久后简维出了事,之后父亲将我送到国外,我逍遥的花着父亲赚来的钱,日日花天酒地,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直至我收到那封藏蓝色信件,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不应该再逃避,我需要正面这一切。”潘劲岩坦白讲出内心深处的想法。
“懂得了,所以那时你才会假扮警察找我调查简伯伯死因。”唐韵听闻这些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去年六月时与潘劲岩的初见。
“你以为当初我假扮成警察去找你去做调查是为了查清几位叔叔伯伯的真正死因?并不是,比起这一点我更想知道他们曾经犯下过什么重罪?唐韵,我想知道,我迫切的想要知道。”潘劲岩抬起头用近似哀求的目光看着唐韵。
“那就从我的小舅舅陆云游说起吧。”唐韵闻声愣神了一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卷点燃,悄无声息地递送到潘劲岩指缝。
第49章 第 49 章
“咔嗒。”简家宅院对面那珠孤零耸立的合欢树下,唐韵从口袋中掏出火机打出火苗,将手掌环成一个半圆遮蔽瑟瑟西风。
烟头闪起橙亮的火星,唐韵抿抿衣襟举着白色烟卷吸了一口,风立即把满是烟草气息的白雾吹走。
最后一根支烟吸完后,唐韵扬手举起烟盒倒出零星几丝烟屑,眯着眼扬起一抹笑。
唐韵意欲离开那一刻忽然触碰到窄路对面简莱投来的深邃目光,那人像个入迷聆听小提琴协奏曲的听众般微微侧头,旷荡衣袖倚着车窗边沿。
四目相对时唐韵泪水没预料地扑簌扑簌淌过面颊,简莱见状拧起眉头,隔着空气做了个为唐韵擦泪的手势。
“你偶尔也会有像潘劲岩一样的罪孽感吗?”唐韵在心中默默对简莱发问。
车窗缓缓关闭,那人疾风般离开把住处分隔为两段的陈年窄路。
口袋里电话铃声响起,唐韵滑动屏幕把手机举到耳边。
“那样龌龊的人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流连?”江南语气中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冷淡。
唐韵仰起头望着披着睡袍站在窗前俯视一切的江南不作声关掉电话,内心忽然浮现出一阵对世事的极端厌倦。
“江南,可不可以抱抱我?”唐韵回到简家等不及江南回答便同孩童索取怀抱般张开臂膀。
那个强求来的怀抱初时僵硬而毫无温度,而后空气中逐渐流动起正午阳光般的和煦,唐韵闭起双眼近似乎贪婪的汲取暖意。
“死了就不需要在你和简莱之间做抉择,对吗?”唐韵哽咽着问江南。
“韵韵,坚强些,我们每一刻都在为活着拼尽全力,你有什么立场可以轻言生死?”江南似哄婴童入眠般手指轻轻拍打着唐韵脊背。
“可是人性太可怕了,江南。”唐韵在江南的注视下无力的答话。
江南一行热泪紧随着唐韵的话语滚落至衣领。
“琴匠没有用心处理林岭的案子?”江南无意间用作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却一语击中唐韵内心痛处。
“恩,结果很糟。”唐韵低头承认。
“那么让琴匠去死怎么样?那人原本也是早晚必要丢掉性命的角色,罪人的骨血凭什么可以这样悠然活在世上?”江南指尖轻轻抚弄唐韵的长发。
“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看到简莱有事,也知道我不想眼看你深陷泥沼。”唐韵闻言抗拒地挣脱开江南的臂膀。
“韵韵,你现在究竟站在哪一面?”江南话语间流露出心冷与失望。
“我并不想站在你们当中任何一面,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不想了解,不想站队,不想参与,不想评判,我恨不得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那样或许我能活得比现在轻松些。”唐韵用防备的语气抵御江南目光中的严寒。
“你回去那边吧,我不想见你。”江南心灰意冷地挥着手驱赶唐韵。
“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你再对简莱胡来怎么办?”唐韵打定主意不走。
“天真!你以为简莱多无辜,你以为这么多年来,那个阴天脸就像个待宰羔羊一样乖乖等着受死?
不,琴匠也曾对我下手。我们一个是猎豹,一个是狮子,两只猛兽紧盯着对方日夜盘旋,伺机撕咬对立者一口,没有谁比谁更善良。
相对于你的混沌头脑,我俩都更清楚的知道,想要世界太平,必须得有一个人先死掉。”江南嘴角再次扬起优雅难解的微妙弧度。
“江南,如今我爸妈还有简伯伯都已经死去,尘归尘,土归土,你也不要再执着于此。你若是喜欢简家的房子,我可以买一栋更好的送你,你若是舍不下过去那种富足的生活,没关系,我可以供养你,只求你放过简莱,放过你自己。”唐韵拽着江南衣袖请求。
“你怎么能这样没出息?”江南扬手甩了唐韵一巴掌,无力跌坐在脚下的地毯。
那晚睡梦中唐韵依稀感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床头台灯被打开,江南坐在床沿一点点拉下覆在唐韵面颊的薄被。
“那时弄疼你了吧。”江南低着头,简单束起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声音柔软而温暖。
“没事的,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唐韵淡淡地笑。
“好乖。”江南感慨地揉揉唐韵那头散乱的长发。
“来到简家后你待我那么好,我觉得没有妈妈的缺憾都已经被你弥补,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像妈妈又像姐姐,像老师又像朋友。
年少时你给缺乏归属感的我带来很多密实的温暖,台上的你似风中烈焰般冷漠